杨过裹着一件灰棉袍,断臂的绷带渗出血,见她进来,眉头立刻皱紧。
“谁让你来的?”他的声音冷得像刀,“书院的人都盯着我,你不要命了?”
柳清照没说话,蹲下来把灯笼放在地上。
火光里,杨过眼尾还有伤痕,下巴长了胡茬,看起来比平时真实不少。
“周先生是青莲社的人。”她开门见山,“他们今晚就要对你下手,罪名我都想好了——私藏兵器,意图行刺,说不定还能扯上山长。”
杨过的断臂微微颤抖。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很大:“你怎么知道这些?你到底是谁?”
柳清照没挣脱,疼得吸了口气:“我是谁不重要。你信不信我能带你出去?”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杨过从她手腕看到她眼里,那里没有怕,只有火一样的光。
“松开。”他突然放开手,“我这样,还得麻烦你。”
柳清照把衣服扔给他,背过身去:“换衣服。别穿成个活靶子,玄铁剑我都藏在马粪车里了。”
“你……”杨过难得笑了一声,“比我娘还啰嗦。”
杏树巷的狗叫了起来。
柳清照拉着杨过穿过一堆酱菜坛子,后背一阵发凉——刚才路过书院后门,她看见周先生的书童提着灯笼往地窖去了,灯笼上的“周”字在夜里泛着光。
“前面就是城门。”赵景云的声音从暗处传来,他已经换了护院的衣服,腰间别着根棍子,“守门的是我叔父的老熟人,我给他塞了点吃的,应该没问题。”
话还没说完,城门那边亮起十几盏灯。
周先生站在中间,道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拿着她前几天交的策论,上面“忠义”两个字被墨水泡开了,像一团血。
“林昭。”他声音冷得像夜色,“你真要为了个江湖人,把自己搭进去?”
柳清照把杨过往身后挡了挡,能感觉到他断臂贴着自己后背,烫得像炭。
“我只是觉得,见义不为,就不是勇。”她说。
周先生冷笑了一下,抬手示意身后的家丁往前走,靴子踩在地上的声音让柳清照太阳穴直跳。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马蹄声。
赵景云举着令牌冲过来,棍子挑翻了一盏灯:“张头陀!山长说有人偷了官印,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