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身上！”
火光乱了。
柳清照趁机拉着杨过往侧门跑，撞翻了一个卖馄饨的摊子，滚汤泼在脚上，疼得她倒吸气，但不敢停下。
跑了二里地，听到后面赵景云喊：“周先生，您袖子里是什么？”
她回头一看，月光下，周先生的道袍歪了，露出里面绣着青莲的中衣。
驿站漏进一点星光。柳清照拿粗布蘸了温水，擦杨过手臂上的血。
伤口还在渗血，大概是跑的时候崩开了，血珠顺着胳膊往下淌，在布上染出红印。
“你这伤再晚两天处理……”她声音哽住了，“杨过，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死了……”
“我知道。”他打断她，断臂轻轻碰了碰她的手，“你救我不是因为我是神雕侠。”
柳清照抬头看他。月光照在他脸上，那道伤痕清晰可见。
“是因为你觉得我不该死。”他说。
她笑了：“少自恋。我是怕你死了没人给我付马钱。”
杨过也笑了，笑声低哑，像风吹竹叶。
忽然，外面有脚步声。
柳清照抬头，透过破窗看见一个人影贴着墙走，月光下，那人腰间挂着一枚牌子，刻着半朵青莲。
“睡吧。”杨过盖住她的手，“我守着。”
她没动。心跳像鼓，混着远处的马蹄声，像一首没谱的曲子。
窗外神雕振翅，黑影顿了顿，消失在夜里。
江湖的风，终究还是吹进了这个小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