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板上“笃笃”响,惊得廊下雀儿扑棱棱飞起来。
柳清照望着他背影,又转头看仍扒着门框的学子们,突然觉得后颈发凉——合着昨日王夫子封她“小先生”不是玩笑?
午后阳光斜照,食堂里飘着粟米粥和酱萝卜的香气。
柳清照端着粗陶碗刚在角落坐下,就见赵景云端着饭碗走过来,青衫下摆沾了星子般的饭粒,显然是从书斋里跑过来的。
他把碗往她案上一放,筷子尖挑起半块咸鱼:“知道吗?
你前日在辩经会上的策论,被人抄了十几份在书肆卖。”
“什么?”柳清照手里的勺子“当啷”掉进碗里,溅得袖口都是粥汤,“谁干的?
我那策论不过是......”她突然住了嘴——总不能说自己把前世写广告文案的逻辑套进了策论结构里。
赵景云咬了口咸鱼,眼尾微挑:“书肆老板说,有个穿墨绿襕衫的书生,抄完往案上拍了五贯钱,说‘这文章能让十个学子考上解元’。”他用筷子敲了敲她的碗沿,“现在连隔壁太学都有人来问,说应天书院出了位‘隐世高人’,说话比话本还精采。”
柳清照盯着碗里的粥,突然笑出声:“高人?
我前日为了凑字数,把《战国策》里苏代说燕王的典故改头换面,倒成了高人?”她抬头时正撞进赵景云的目光,对方眼里有碎金般的光,“赵兄,你该不会也信了?”
“信。”赵景云说得极轻,低头扒了口饭,“你查账时算田租,能从《唐六典》里翻出‘租庸调制’的折算法子;辩经时驳张秀才,能说出‘圣人立言是为解民困,不是为堵后人口’——”他用筷子尖戳了戳自己心口,“这样的学问,不是高人是什么?”
柳清照突然觉得喉头发紧。
前世她在广告公司写方案,被总监骂“没有深度”;穿越后抄话本赚银子,被茶肆老板嫌“故事太俗”。
可此刻这个总板着脸的赵景云,却说她的“胡诌”是学问。
她低头扒了口粥,粥里的红豆甜得发腻:“赵兄,你再夸我,我可要收学费了。”
傍晚的藏书阁飘着旧纸和松墨的味道。
柳清照踮脚去够第三层的《礼记》,指尖刚碰到书脊,身后突然响起布料摩擦的声响。
她转身时撞翻了旁边的书匣,竹简“哗啦啦”落了一地。
两个蒙着黑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