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的鞋底下,彻底化为了更细小的、无用的齑粉。
丁程鑫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指尖距离那堆新生的粉末,只有毫厘之遥。他脸上最后一丝死灰般的波动也彻底凝固了。那只手,像断了线的木偶手臂,无力地、重重地垂落下来,砸在冰冷的床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
马嘉祺缓缓移开脚。鞋底沾着一点细微的红色粉末。他低头看了看,又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丁程鑫那只垂落的手上。手腕内侧,几道早已结痂的暗红色旧痕,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
“阿程,” 马嘉祺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像医生对不配合病人的宣判,“……别碰脏东西。”
他转过身,不再看那片狼藉,也不再看丁程鑫绝望空洞的脸。他走到书桌前,拉开那个略显陈旧的塑料小药箱。里面东西不多,几板常见的感冒药,一瓶干涸的紫药水,一小卷医用胶布……还有,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放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小小的、磨砂塑料药瓶,里面装着几片白色的药片。
马嘉祺拿起那个小药瓶,拧开。倒出一粒小小的、圆形的白色药片在掌心。药片在昏黄的光线下泛着一种冰冷的、无机质的微光。
他拿着药片和一瓶拧开的廉价矿泉水,重新走回床边。
他俯视着床上如同破碎人偶般的丁程鑫,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命令与诱哄的冰冷温和:“张嘴。”
丁程鑫没有任何反应。他依旧睁着眼,瞳孔涣散,视线空洞地落在天花板的某一点,仿佛灵魂已经彻底抽离。
马嘉祺耐心地等待着。几秒钟的死寂。
然后,他伸出左手。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极其轻柔却又无比坚定地,捏住了丁程鑫苍白冰凉的下颌。
指尖的冰冷触感像电流般刺入丁程鑫麻木的神经。他的身体本能地、极其微弱地瑟缩了一下,涣散的瞳孔有瞬间的聚焦,倒映出马嘉祺近在咫尺的、平静得令人心胆俱裂的脸。
下颌被不容置疑地捏开。微张的唇间,露出一点洁白的齿尖和毫无血色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