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爬上那道山梁,晚风就卷着潮气漫过来,吹得人衣角发飘。界碑立在路边的老槐树下,青灰色的石头被风雨蚀得发糙,上面刻着的“三国界”三个字倒还清晰,只是边角爬满了青苔,像裹着层绿纱。
“过了这碑,就算进了三国地界。”汉子把推车往树影里挪了挪,从车斗里摸出个水囊,“歇口气再走?我这老骨头可熬不住了。”
西施往界碑那边走了两步,脚刚跨过碑石,就觉鞋底沾了点黏糊糊的东西。弯腰一看,是圈半干的黑渍,像是什么东西爬过留下的,边缘还带着点发亮的细丝,在夕阳下闪着冷光。
“这是什么?”她用指尖碰了碰,黑渍硬得像层薄壳。镜已经走了过来,指尖在黑渍上刮了点碎屑,放在鼻尖闻了闻:“跟刚才那些邪祟的灰沫味很像,但是更腥。”
汉子凑过来看了看,突然“咦”了声:“前个月我来送药材,这碑旁边还干干净净的。”他往界碑后绕了圈,又探出头来,“后面也有,像是围着碑爬了一圈。”
镜的分身已经飘到界碑后,回来时镜面上映出片密密麻麻的黑印,像无数细小的爪子抓过:“不止一圈,像是反复爬过很多次。”
西施的玉镯忽然微微发烫,贴在手腕上像块暖玉。她旋动手腕,玉镯转出圈淡白的光,光落在界碑的黑渍上,那些发亮的细丝突然缩了缩,像活物似的。
“这地界不对劲。”镜握紧了腰间的刀,目光扫过远处的树林,“刚才山梁下的影子,恐怕就是这些东西。”
汉子把推车往她们身边靠了靠,声音有点发紧:“那……那还走吗?要不咱们绕路?”
“绕路要多走两天,”镜望着界碑那头的路,“而且谁知道别的地方有没有。”她看了眼西施,“你的玉镯有反应,或许能应付。”
西施点头,玉镯的温度慢慢降了下去,像是刚才的发烫只是错觉。“走吧,小心些就是。”她往界碑那头迈了步,脚刚落地,就听见身后传来“沙沙”的轻响,像是有东西在草里爬。
镜立刻回头,刀已经握在手里,却见草叶只是被风吹得摇晃,什么都没有。“是我太紧张了?”她皱了皱眉,收回刀时,刀鞘碰到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