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持续了三天。
丁程鑫在混沌中浮沉,梦境与现实交织。有时他梦见自己站在舞台上,胸口裂开一道深渊,里面传出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声;有时又梦见马嘉祺在月光下弹琴,琴键渗出的不是音符而是暗红的血。
第四天清晨,一缕阳光刺破梦境。他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和悬挂着的输液瓶。喉咙干涩得像被砂纸摩擦过,胸口那道Z字形疤痕传来阵阵钝痛。
张真源"醒了?"
清冷的声音从右侧传来。丁程鑫艰难地转头,看到张真源坐在床边,正用手术刀削着一支铅笔。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条纹,镀金听诊器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金色。
丁程鑫"水..."丁程鑫嘶哑地开口。
张真源头也不抬地按下呼叫铃。护士很快端来温水,他却先往杯子里扔了一颗薄荷糖。糖块在水中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张真源"喝慢点。"他将水杯递到丁程鑫唇边,"你的胃空了三天。"
冰凉的薄荷水滑过喉咙,丁程鑫的视线逐渐清晰。他注意到张真源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角熟悉的纸张——染血的乐谱。记忆如潮水般涌回,宋婉仪那句"我儿子的心你用着不错"再次在耳边炸响。
丁程鑫"马嘉祺..."他猛地抓住张真源的手腕,水杯翻倒在床单上,"他还活着吗?"
张真源平静地抽出手,从床头柜拿起一份文件夹。"先看这个。"
文件夹里是一系列照片。第一张是手术室的无影灯,日期显示是丁程鑫昏迷后的第二天。第二张是一张病床,上面躺着形销骨立的马嘉祺,胸口连接着复杂的仪器。第三张...
丁程鑫的呼吸停滞了。
那是一张近距离拍摄的胸腔特写。苍白的皮肤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正在缝合。而执针的手——那只骨节分明、曾经在钢琴上创造奇迹的手——手腕处有一道清晰的齿痕。
是他留下的。
在练习室晕倒那次,他痛极咬下的痕迹。
张真源"活体心脏移植。"张真源的声音冷静得像在讨论天气,"马嘉祺签了协议,把自己的心脏给了你。术后他靠人工心脏维持生命,现在在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