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1 / 6)

黑暗是有尽头的。尽头是更深的黑暗,以及……令人作呕的消毒水气味。

马嘉祺不知道自己在这间冰冷的“囚室”——宋婉仪称之为“安静休养”的私人病房——里被关了多久。时间在永恒的寂静中失去了刻度,像一潭粘稠的死水,缓慢地发酵着绝望。没有窗户,只有头顶一盏惨白得刺眼的吸顶灯,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地亮着,将墙壁和地板都照成一种病态的、毫无生机的灰白。

他蜷缩在房间角落的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昂贵的丝绒窗帘紧闭着,隔绝了外面可能存在的任何光线和动静——虽然对他而言,光线只是视网膜上单调的色块,动静是永恒的虚无。额角的伤口被粗暴地处理过,贴着一块刺眼的白纱布,边缘渗出淡淡的黄褐色药渍。右耳廓周围凝固着暗红的血痂,那个精巧的、被血污堵塞的助听器,像一个失败的勋章,依旧固执地卡在那里。掌心被咬穿的伤口裹着厚厚的绷带,每一次无意识的蜷缩,都传来钻心的钝痛。

但这些痛楚,比起心口那片被生生剜走的空洞,根本不值一提。

宋婉仪来过一次。不,不能说来过。她只是如同巡视领地的女王,出现在门口。厚重的实木门无声地滑开,她站在那里,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套装,妆容精致得无懈可击。冰冷的目光扫过他蜷缩在角落的狼狈身影,如同看着一件亟待处理的瑕疵品。

她的嘴唇无声地开合。马嘉祺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片饱满的、涂着暗红唇膏的唇形。

“……想……救他?”

“……拿……你的……琴声……来换。”

琴声?

这两个无声的字形,像冰冷的针,狠狠刺入马嘉祺麻木的神经。他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琴声?一个聋子?一个连世界的声音都彻底失去的人,谈何琴声?!

宋婉仪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洞悉一切的弧度。她微微侧身,示意门外。

一个穿着熨帖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不是药,也不是食物。而是一套折叠整齐的、纯黑色的、镶嵌着银色暗纹的演出礼服。旁边,放着一枚小巧的、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光泽的蓝宝石袖扣。

那礼服,马嘉祺认得。是他去年维也纳金色大厅独奏音乐会时定制的。那枚袖扣,是他成年礼时,宋婉仪亲自挑选的“枷锁”。

男人将托盘放在他面前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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