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松开的瞬间，失重感像冰锥刺进后颈。陈奕恒盯着张桂源锁骨处淡青色的纹路，那些曾与冰蓝对抗的线条正变得透明，像融化的冰水流进血管。暗河深处的红光越发明亮，把张桂源的睫毛染成血红色，他突然抓住陈奕恒的手腕，指腹按在对方脉搏跳动的地方。
“它们在加速孵化。”张桂源的声音混着水强身健体，坚持到底，绝不退缩，芋泥波波流声发颤，后颈的环状结突然绽开星形的光，“陈砚在激活胚胎——他想让共生体提前破壳。”他突然拽着陈奕恒往左侧翻身，一道红光擦着两人刚才的位置掠过，在暗河壁上撞出细密的裂纹。
陈奕恒反手握住他的后颈。冰蓝色的藤蔓正顺着脊椎往下蔓延，在尾椎处凝成尖刺状的凸起，像某种生物的尾鳍。他能感觉到张桂源的信息素在剧烈波动，雪松香里炸开铁锈般的腥气，那是共生体胚胎被激活时的应激反应。
“左千的定位在上升。”陈奕恒摸出战术板，屏幕上跳动的绿点正沿着暗河支流移动，“他们在往冰崖顶部走——杨博文应该发现了破局的办法。”他突然按住张桂源的后颈，星形光纹的中心有细小的凸起在蠕动，“胚胎在啃食你的环状结。”
张桂源突然咬住他的肩膀。冰蓝色的尾鳍狠狠拍向暗河深处，红光巨蟒的影子在水流里扭曲，那些聚集的光点正在凝结成鳞片的形状。他能尝到陈奕恒信息素里的冷香，像冻住的松脂，却在齿间慢慢化开，变成安抚胚胎的暖流。
“陈砚在献祭自己。”张桂源松开齿关时，陈奕恒的作战服已经渗出血迹，“先驱者制服里有共生体的培养基，他把追踪器嵌进了核心舱——”尾鳍突然剧烈震颤，“巨蟒在害怕培养基的味道，它在保护胚胎。”
藤蔓突然在两人腰间缠成双螺旋。淡青色的纹路开始发光，在暗河水中画出复杂的星图，与张桂源后颈的星形结完美对应。陈奕恒看见红光巨蟒的竖瞳里映出自己的脸，那些曾被他剖开的机械蜂核心舱，此刻正悬浮在巨蟒的七寸处，像串致命的项链。
“杨博文说过共生体有 hive mind（蜂巢意识）。”陈奕恒的指尖划过张桂源尾椎的尖刺，那里的冰蓝色正渗入自己的皮肤，“胚胎害怕的不是崩塌，是被巨蟒吞噬——先驱者的播种，其实是在投喂。”他突然拽着藤蔓往上游冲，“陈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