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勒进小臂的力道突然加重时,陈奕恒正用战术刀剖开机械蜂的核心舱。淡青色的汁液溅在手套上,迅速凝结成细小的冰晶,张桂源后颈的纹路跟着泛起寒光,冰蓝色的藤蔓尖端瞬间裹住他持刀的手腕。
“里面有活物。”张桂源的声音发紧,指尖按在陈奕恒的手背上。两人交缠的藤蔓突然剧烈震颤,像被某种声波击中,冰蓝与淡青的纹路同时亮起,在战术板上投下扭曲的波频图。
左千猛打方向盘,越野车在冰缝边缘打滑的瞬间,陈奕恒看见张桂源瞳孔里映出的红光。那不是仪器的反射——冰崖崩塌处的积雪正在融化,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暗河,红光就从河底漫上来,像无数双睁开的眼睛。
“是共生体的胚胎。”杨博文的检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的波形与张桂源后颈的纹路完美重合,“机械蜂在运输它们,先驱者根本不是在逃亡,是在播种。”他突然指向暗河中央,“陈砚的追踪器停在那里了。”
陈奕恒的指尖被藤蔓刺破时才回过神。张桂源正咬着下唇看他流血的伤口,冰蓝色的藤蔓试图钻进他的血管,却被淡青色的纹路死死拦住。两种颜色在伤口边缘拉锯,像在争夺某种主导权,直到他低头舔掉那点血珠,藤蔓才突然温顺下来。
“别碰它们。”张桂源的呼吸带着雪松香,掌心按在他的伤口上,“胚胎会寄生在信息素浓度最高的地方。”他突然按住自己的后颈,那里的环状结正在发烫,“陈砚可能不是被追踪,是在引导它们。”
越野车坠入暗河的瞬间,陈奕恒把张桂源按在防水垫上。藤蔓自动缠成密不透风的茧,冰蓝色的外层凝结出厚厚的冰壳,淡青色的内层却渗出温热的液体,像哺乳动物的羊水。他能听见张桂源的心跳撞在自己胸腔上,比暗河的暗流还要汹涌。
“共生体在害怕。”张桂源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后颈,环状结的温度已经烫得惊人,“它们在躲避什么——比冰崖崩塌更可怕的东西。”他的睫毛上沾着水汽,冰蓝色的瞳孔里晃着红光,“陈奕恒,我好像能听见胚胎在哭。”
陈奕恒低头咬住他后颈的环状结。藤蔓突然剧烈收缩,把两人嵌得更紧,冰壳外传来机械蜂残骸撞击的脆响。他能尝到张桂源信息素里混着的苦味,像融化的雪水里掺了铁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