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上了什么大家伙。
“嘿!”他故意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兴奋。
可钓线收上来时,钩上只有几缕翠绿的水草,还沾着湿漉漉的泥,在空中甩了个弧线,又“啪嗒”落回水里。
温羽凡咂了咂嘴,故意提高了音量,语气里满是懊恼:“还是没鱼啊……这洞庭的鱼也太不给面子了。”他转头看向左侧礁石上的钓友,脸上堆起无奈的笑,“哥们儿,你这儿有动静吗?”
那钓友似乎被惊动了,从军大衣里探出头,声音隔着风传过来,带着点不耐烦:“诶,你小声点!我这刚有动静,就被你吓跑了。钓鱼哪有你这么毛躁的?”
“对不住对不住!”温羽凡连忙摆手,脸上堆足了歉意,“是我太心急了。那我往那边挪挪,不打扰你。”
说着,他拎起保温箱,箱子的提手在掌心勒出道浅痕。
脚步故意放得拖沓,往右侧挪了七八米,离那片岩壁又近了些。
蹲下身重新抛竿时,他的心跳得更快了。
水面上的浮标在月光下轻轻晃,像他此刻悬在嗓子眼的心。
眼角的余光瞥向那片岩壁,阴影在夜色里浓得像墨。
“不要急,”他想,“不要急,要稳,要慢。”
温羽凡的手臂机械地重复着抛竿、起竿的动作。
碳素鱼竿在掌心微微震颤,每一次挥臂都带着刻意控制的弧度——既不像新手那样笨拙,也没有老手的随性,刚好是那种钓了半宿没上鱼的烦躁模样。
鱼线划破夜空时带起细碎的风声,“嗖”地一声坠入水面,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碎成银粒,又迅速被浪涛抚平。
他的脚步借着收线的动作悄悄挪动,每一步都踩在码头石板的缝隙里,距离控制在半步之内,像被无形的尺子量过,既不会显得刻意,又能一点点朝着西北方向的岩壁蹭过去。
旁边传来其他钓友翻动鱼饵的窸窣声,有人打了个哈欠,带着潮气的风卷着他们的闲聊飘过来:“这夜鱼是真沉得住气……”
温羽凡顺着声音偏了偏头,假装搭话般扯了扯嘴角,手里的鱼竿却借着转身的力道又挪了半尺。
钓线在水里拖出浅浅的波纹,像条游弋的银蛇,掩护着他脚下的小动作。
第三次起竿时,鱼钩勾住了个半截的塑料瓶。
淡绿色的瓶身裹着黑泥,还缠着几缕枯黄的水草,拎起来时“哗啦”掉了串泥水。
温羽凡皱着眉甩了甩,瓶身撞在码头的水泥沿上发出闷响,他刻意啧了声,语气里透着恰到好处的烦躁:“什么破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