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将瓶子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眼角的余光却精准地扫过岩壁——此刻他脚下的位置,距离那片灰褐色的岩石已经不足二十米。
低头看向水面,那枚橙红色的浮标在月光里忽明忽暗。
浪涛推着水面轻轻晃,浮标便跟着画小圈,时而被浪头托得高些,时而又沉下去小半寸,像颗悬在他嗓子眼的心跳。
手心的汗已经浸湿了鱼竿的防滑握把,带着点黏腻的湿意,他悄悄在裤腿上蹭了蹭,指尖触到布料上的褶皱,才惊觉自己的指节一直绷得发僵。
那面岩壁就杵在滩涂尽头,灰扑扑的,像块被浪涛啃剩的骨头。
滩涂是片开阔的泥地,零星嵌着碎贝壳和尖石,踩上去能听见“咯吱”的轻响——正是这毫无遮挡的平坦,让靠近它成了难事。
三个摄像头明晃晃地对着那里:
一个装在左侧的木桩上,镜头转着圈扫过滩涂;
一个藏在右侧的芦苇丛后,红点亮得扎眼;
还有一个钉在岩壁上方的石缝里,角度刁钻,刚好能照到岩壁根部。
温羽凡心里清楚,从码头到岩壁那二十米的泥地,就是道无形的雷区。
要是拎着钓竿直愣愣走过去,摄像头里的身影就会像黑纸上的白墨,显眼得扎心。
他必须找个让所有人都挑不出错的理由,一个连机器都不会怀疑的借口。
他缓缓把鱼竿靠在码头的铁栏杆上,金属竿梢撞在栏杆上发出“叮”的轻响。
喉结上下滚了滚,像有颗石子卡在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
鼻尖萦绕着湖水的腥气混着滩涂的土腥味,手心的汗又冒了出来,他下意识地在裤腰上蹭了蹭,指尖触到腰带的金属扣,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轻颤。
表面上,他却装得漫不经心。
一会儿弯腰盯着水面,眉头皱得像打了个结,仿佛在琢磨鱼怎么还不上钩;
一会儿又直起身挠挠头,视线飘向远处亮着荧光的便利店,脚在原地碾着碎砖,像是等得不耐烦想换个地方。
余光里,摄像头的红点还在规律地闪,像某种冷漠的心跳。
就在这时,他猛地捂住肚子,身子往下一缩。
左手死死按着小腹,右手撑在栏杆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额角瞬间沁出层薄汗,顺着鬓角往下滑,滴在衣领上洇出个深色的点。
“操……”他低低骂了声,声音里裹着痛苦的喘息,五官拧成一团,脸色在探照灯的冷光下白得像纸。
他手忙脚乱地解着腰带,动作带着慌促的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