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的活物,杀的时候,鳃盖还在动呢。”
她说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牛皮蛊囊,囊身随着动作微微起伏。
袖口往下滑了滑,露出小臂上一截蛇尾刺青,青黑色的尾尖与耳后那截蛇头遥相呼应,像是条完整的蛇盘在她身上。
温羽凡低头瞥了眼自己的风衣,衣摆处的血痂被火塘的热气蒸得发软,散发出淡淡的铁锈味,混着酸汤的香气钻进鼻腔,确实有些煞风景。
他皱着眉扯了扯衣领,布料摩擦过结痂的伤口,带来细微的痒意:“实不相瞒,想借身干净衣裳换洗。”
“客人稍等。”阿朵应声起身,靛青色的百褶裙扫过火塘边的第三块青砖,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敲在空心的木头上,在寂静的堂屋里荡开圈神秘的回声。
不过片刻,她便从二楼抱来件青布对襟衣。
粗麻的布料上还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草木香,像是刚从晒谷场收回来,混着艾草与松针的清苦:“现成的男装只有阿爹留下的旧衫,客人莫嫌弃。”
温羽凡接过衣服,指尖触到布料的粗糙纹理,心里莫名一暖:“多谢。还有我这衣服,你这店里能帮着洗洗吗?”
阿朵的目光落在他袖口那道刀割的破口上,指尖轻轻扫过边缘,那里还沾着点暗红的血渍,早已干涸发硬。
她的眼神微微一凝,随即凑近半步,声音压得像根细丝线,只有两人能听见:“您这身……”她顿了顿,眼尾的余光飞快地瞥过火塘边的铜盆,“只怕要单独用皂角水煮三遭才能洗干净。”
火塘里的木柴恰好“啵”地爆开一粒火星,落在青砖上,映亮她耳后蛇形刺青的鳞片,也映亮温羽凡眼中一闪而过的了然。
午夜时分,苗寨的夜浓得像化不开的靛蓝染料。
窗外的虫鸣早已没了黄昏时的喧闹,蟋蟀的“瞿瞿”声混着不知名虫豸的“嘶嘶”,像被夜雾泡得发绵的丝线,在木窗棂外缠缠绕绕,偶尔被山风扯断一截,又很快续上,织成张松松垮垮的网,罩着整栋吊脚楼。
温羽凡靠在香樟木床板上,眼皮虚掩着。
他没真睡,耳尖支棱着,连火塘里木柴偶尔爆出的“噼啪”声都听得分明——那是松木的油脂被烧化的动静,带着股淡淡的松脂香,混在潮湿的空气里。
忽然,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
不是阿朵白天走在楼梯上的“咚咚”响,而是细碎的、踮着脚的动静。
每一下都踩在木板的缝隙里,发出“吱呀”的微响,像有只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