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阁朱漆大门前。
雕梁画栋,丝竹盈耳。
江云第二次踏入此地,朝着四周仔细巡视了一遍,确定没有认识的人,才步履从容的踏了进去。
掌管阁中事务的杨妈妈,立刻扭着丰腴的腰肢迎了上来。
她脸上堆砌着热情的笑容,一双精明的眼睛瞬间将江云从头到脚掂量了个遍。
顿时眼底的笑意掺了几分审视的凉意。
“哟,这位公子瞧着气度不凡,想找哪位姑娘说说知心话呀?”杨妈妈的声音甜得发腻,试探着江云的底细。
“杨妈妈有礼。”江云拱手,开门见山,“在下想求见柳如烟姑娘。”
“柳姑娘?”杨妈妈脸上的假笑更深了,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的为难。
“哎呀,公子您有所不知,我们如烟姑娘可是阁里的头牌,清倌人!轻易不见外客的。”
“这每日里想见她一面的王孙公子、文人雅士,能从姑苏河排到城门口呢!这……光是递个名帖的茶水钱,就不老少,更别提见面后的茶资、琴资、心意……”
她搓着手指,话里话外透着银子开路的意思,目光在江云略显朴素的荷包上扫过。
江云心中雪亮。这老鸨是看他衣着寻常,笃定他拿不出这笔“体面”钱。
墨韵斋那五十两稿费,在这等销金窟里,怕是连柳如烟的一盏茶都未必够。
他面上却不动如山,只微微扬起下颌,显露出读书人特有的那份矜持。
“杨妈妈,劳烦您通禀一声。只需告诉柳姑娘,就说‘江云’来访。”
“江云?”杨妈妈愣了一下,在脑子里飞快搜索着姑苏城里有头有脸的江姓人物。
富商江万山?不对,那家少爷叫江啸。
官面上似乎也没有姓江的大人物……她狐疑地看着江云,试探问道:“恕老身眼拙,不知公子是哪位府上的江公子?可有名帖?”
江云心知自己“江云”的本名可能不容易被人记住,他略一沉吟,补充道:“若柳姑娘一时想不起,不妨再说一句‘江太白’。”
“江……太白?”杨妈妈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名字……似乎有点耳熟?最近城里传唱的那首词《木兰花令》,好像就出自一位署名“江太白”的才子之手?
她再看江云时,眼神里的轻视收敛了些,但疑虑仍在。
一个能写出好诗却穿着普通的年轻人?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个打秋风、借名头蹭脸面的呢?
她权衡片刻,觉得横竖不过是跑一趟腿,若真是那位“江太白”,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