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伸向那个木匣。
她打开盒盖。
最上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军常服,肩章上的星徽依旧闪亮。
下面,是一套被撕破、浸染着大片已经变成暗褐色血迹的作训服。
血腥味混合着高原尘土的气息,瞬间弥漫在空气中,残酷地诉说着那场战斗的惨烈。
李念军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她强忍着眩晕,轻轻拨开军装,在匣底,那封染血的信。
信封上,“鹏城医院,李念军同志 亲启”的字迹被血迹晕开,变得模糊。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信纸,展开。
信纸上的血迹比想象中更大,几乎浸透了半张纸。
这封信,是他留给这个世界、留给她的最后话语。
简单,直白,却重如千钧。
“他说过……他会回来……”李念军喃喃自语,指尖轻柔地、近乎贪婪地抚过那些被血凝固的笔划,仿佛还能感受到他书写时的温度。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滴落在信纸上,与那干涸的血迹融在一起。
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那种压抑的、从灵魂深处透出来的悲恸,比任何哭喊都更让人心碎。
就在这时,刘光天伸手按住了桌上的木匣,仿佛想借此按住女儿即将崩溃的情绪。
他将木匣拿到自己身边,转向雷大壮,
声音低沉而竭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
“雷团长,这些衣服……请您自己留着作纪念吧。
念军承受不起,我们这次来,只是作为朋友送他最后一程。”
话音未落,一旁失魂落魄的李念军却像被瞬间点燃,猛地抬起头。
“不……”
她声音嘶哑,眼神里燃起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
“还给我!把他的东西……还给我!”
她死死盯住那个木匣,一字一顿地说:
“我要以他未婚妻的身份,为他守灵!”
“你怕是疯了吧!”
“未婚妻”三个字像针一样刺破了刘光天最后的理智。
惊怒交加之下,他扬手——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李念军脸上。
空气瞬间凝固。
李念军捂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十七年来从未对她说过重话的父亲。
刘光天的手僵在半空,自己也愣住了,掌心的灼热感让他猛然清醒。
短暂的死寂后,他收回微微颤抖的手,
强压下眼中翻涌的痛心与懊悔,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