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的崭新官袍,而是依旧穿着那件满是补丁的旧儒衫,只是这一次,他将它洗得干干净净,每一个褶皱都抚得平平整整。
他束起发髻,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仿佛一夜之间,那压弯了他半辈子的无形重担,被一股更沉重的责任所取代。
妻子也早早起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家里仅剩的一点米,捏成了两个扎实的饭团,用干净的布包好,递到他手中。
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但眼神里不再是昨日的惊恐与茫然,而是一种带着骄傲的期盼。
苏哲接过饭团,点了点头。
“我去县衙上差了。”
他没有说豪言壮语,只是简简单单几个字,却比任何誓言都更加坚定。
推开院门,清晨微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挺直了腰杆,一步步向着县衙的方向走去。
从今日起,他不再是那个在街头为人代笔的落魄秀才苏哲。
他是鄱阳县令!
苏哲!
……
卢绾确实帮了刘靖一个天大的忙,她举荐的人才在随后几日陆续抵达鄱阳。
人不多,总共只有七八位。
但这七八人,却无一不是才学出众、品性高洁的贤能。
刘靖将他们悉数安排在郡城与各县的要职上,又效仿在歙州时的做法,招募了一大批家境贫寒的读书人,充作胥吏,构成了新的执政班底,引入考核淘汰制,并打通胥吏上升通道。
经过歙州的检验,这一套制度已经相对成熟,刘靖操控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一套组合拳下来,饶州重新开始运转起来。
然而,政令的通达,并不意味着人心的归附。
刺史府的书房内,新任鄱阳县令苏哲面带忧色,将几本册子呈到了刘靖的案前。
“刺史,下官……遇到了难题。”
刘靖放下手中的军报,看向苏哲。
苏哲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力感:“下官在城外设点,招募流民垦荒,按理说,分田的政令一出,他们该欣喜若狂才对。可如今,应者寥寥。”
“为何?”
刘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因为……他们有更好的去处。”
苏哲叹了口气。
“那些豪族,竟联合起来,在我们的招募点旁边,也搭起了粥棚,美其名曰‘行善’。”
“他们不要求流民去垦荒,不要求他们做任何事,只要去领,就给一碗稠粥。
“他们的人还四处宣扬,说刺史是让他们去送死,而他们这些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