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约的。因与果牢牢地束缚着作品中的人物,不论他们如何挣扎,命运之线丝毫不会放松。因此,她觉得人物和情节实际上难以兼顾,必得有所取舍。她对鸿影说道:
“‘要有助于情节的发展’,这话听起来够耳熟的。可情节在反观自照时,会发现人物并未那样尽如人意地满足它的要求,而且大部分都像礁石般隐匿不现,影影绰绰难以驾驭。面对这样尴尬的局面,想用传统的三段论——发展、高潮和结局来应付,实在是枉然。”
“按理说,”鸿影说道,“情节中的每个片断、每个字眼都应该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一部结构高度严谨的小说,描写的事件必然是相互关联、互为因果的,而且应该包含各种谜团,但不该产生误导。一个谜团就是一个神秘的因素,一个伏笔就是一个匠心独运的装置,是整部小说由此穿越而过的一扇门,引领读者深入到情节中去。这样就算是一个错综复杂的情节,它也会像个活的有机体,看上去没有一点死相。而当情节展开之际,读者的记忆便会始终盘旋在情节之上。这记忆将不断重新组合,琢磨推敲,发现新的线索、新的因果,最终停留在脑海里的印象将不会只是线索或因果的杂陈,而应是一种在美学意义上紧凑和谐的完整体。这种结果如果由小说家直截了当地交待清楚,就一点也不美了。当然,小说家绝不该吹毛求疵地去成就此种美,但小说只有体现这种美,才算真正成功了。”
“随着情节的大幅度扩展,小说又该如何引人入胜呢?你不能给哈欠连天的暴发户讲什么情节,对吃着爆米花的电影观众也同样不成。故事只有依靠‘接着怎样,之后如何’,才能吸引他们不至于睡着。”
“这些人有的只是好奇。日常生活中你会发现,许多人在喋喋不休地刨根问底时,通常也是他们蠢到了家的时候。一个见面只知道问你有几个孩子的家伙,绝不可能跟你志同道合。假如过了一年后你再次碰到他,他可能还会问你有多少个孩子。他的嘴巴又会口若悬河地说个不停,他的眼睛仍然空洞无神地东张西望。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实在很难交心,而两个都喜欢说三道四的人也绝无可能成为知己。所以,依靠好奇本身实在难有作为。读者如果想抓住情节,还必须得有脑子才可以。有脑子的读者不像一味好奇的读者那样只会一扫而过那些刺激眼球的事,而是用脑子把它们一一拾掇起来。他先是孤立地看,再将它与前面读到的其它事件联系起来看。他或许并没有完全搞懂,可他并不期望对所有的事实都能了如指掌。聪明的观察者绝不会妄想瞬间将它们一览无遗,他知道要等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