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离去。
胡德运疼得站起身,发觉车夫早赶着马车逃跑了。
他只能一瘸一拐往槐林胡同走去。
待他好不容易走到槐林胡同,已是黎明。
陈砚等人正一同吃早饭,见他回来,并未察觉到异常,还笑着打趣胡德运夜夜笙歌,实在厉害。
胡德运含含糊糊应付了两句,就赶忙越过他们回了房间。
刘子吟目光瞥向胡德运的瘸腿,收回视线,对上陈砚,就见陈砚正慢条斯理啃着馒头。
“东翁……”
陈砚笑道:“我今日起要迎战天下士子,不可影响状态。”
刘子吟轻咳一声,道:“未上台前,东翁还可再想想,在下以为此举实在冒险,不若还是按照在下的法子,多拉些人下水,将整个京城都搅浑,也可暂缓危机。”
“此法只能缓解我之危机,却不能真正意义上推行开海。”
陈砚目光坚定:“唯有当众争辩开海之利弊,才能从根源上解决此次危机。”
旋即笑道:“我都身败名裂了,若还不能开海,也太亏了。”
他等了这么久,一直在等对方出招。
对方先是煽动朝堂,再煽动士子,还有往整个大梁扩散的趋势。
此等手段往常都是他陈砚最喜用的,自是知晓此时越堵问题越严重。
不若大开言路,大家开诚布公地对上一对,孰对孰错,一目了然。
“还是有些太危险了,为师怕你扛不住。”
杨夫子颇为担忧。
陈砚道:“今日若体力不支,就明日继续,明日扛不住再后日,总有掰扯清楚的一天。此次如此大阵仗,若能一举说服士子们,这朝堂上的官员再无法阻拦开海。”
不怕事情闹大,就怕事情闹不大。
危机危机,危中藏机。
从他提出开海,就已然没了退路。
那日永安帝将他叫到宫里,便只一句话:“朕不愿被后世千秋万代骂昏君。”
陈砚就知永安帝虽想挣银子,可并没有那般大的决心去开海。
回来后,得知刘子吟等人的所作所为,他也是吃了一惊,不过如此也好,正好看看这背后黑手究竟是不是胡益。
待到那些大儒也站出来,陈砚便可确定了。
胡益都将观众请好了,他便搭台,唱戏。
吃罢早饭,陈砚与周既白、杨夫子等人一同上了马车,朝着贡院而去。
他们早料到来的人会极多,万万没料到士子们从贡院门口一直挤出去两条街,竟比陈砚当年参加会试时更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