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既白惊叹:“怀远,你实在太遭人恨了。”
陈砚瞥他一眼,道:“你可知黑红也是红?”
论排场,就连当朝首辅焦志行都比不得他陈砚。
不过这排场太大了,连他陈砚都挤不进去。
如此多人聚集于此,顺天府都不派人来维持秩序,莫不是那顺天府尹嫌自己的官当得太稳当了?
陈砚正思索要不要先去顺天府一趟,顺天府尹的仪仗就浩浩荡荡来了。
官轿往队伍后一停,压轿,顺天府尹一身官服从轿子中走出,目光一扫,便神情凝重道:“开道!”
三班衙役便粗暴地上前,将那些士子往两边挤。
士子们被挤得或丢了鞋子,或丢了帽子,有些人连衣服都被扯坏了,一声声惊呼在人群中响起。
三班衙役一路开道,到了陈砚的马车前,对赶马车的陈老虎呵斥:“马车不可停在此处挡道!”
不等陈老虎开口,陈砚撩开车帘,对那衙役道:“我是陈砚,我要去擂台。”
那衙役不敢耽搁,赶忙回去禀告。
顺天府尹盛嘉良闻言,亲自上前,便瞧见车上的陈砚。
当年陈砚御街夸官,乃是他亲自牵的马,自是能一眼认出陈砚来。
陈砚笑着拱手打招呼:“见过盛大人。”
盛嘉良眼皮一跳,只道:“今日人多,必会有麻烦,陈大人不可在此久留,本官这就派人护送陈大人去高台。”
从陈砚三年前进京,他每次见陈砚都没好事。
还是早些送走为好。
陈砚道:“多谢盛大人。”
盛嘉良回道:“职责所在。”
当即便与身后的属官道:“调动所有人马,开道,护送陈大人上高台,若他受到一丝伤害,本官拿你是问!”
那属官顿时如临大敌,当即就将五百名衙役尽数调遣过来,两百衙役开道,将那些士子极力往两边推,让出足以通行一辆马车的长长通道。
一百名衙役分左右前后,将马车团团围住,警惕地盯着那些士子,护送马车缓慢前行。
两百名衙役断后。
队伍前方,衙役们手持铜锣,连敲九声,旋即便是高喝:“鸣锣开道!军民人等齐闪开!”
声音洪亮悠长,传出去极远。
那些士子们纷纷踮脚勾头看去,就见一辆平实无华的马车缓缓向前驶去。
车轮子在地上行驶,发出“咕噜”声,偶尔夹杂着一两声“吱呀”,四周安静下来,目视那马车渐渐越过他们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