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那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是这冰冷世界里唯一的、令人心碎的真实。
时间失去了意义。
我听着那哭声从最初的崩溃汹涌,到渐渐变得嘶哑、微弱,最后只剩下沉重的、带着巨大悲伤余韵的喘息。
我安静地坐在门外冰冷的地上,用自己单薄的身影,在门外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的窥探和喧嚣隔绝在外。
陪伴,有时就是一场无声的共沉沦。
分担不了他的痛苦,那就陪他一起坠入这片寒冷的深海,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门内彻底安静下来。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锁舌弹开的声音。
厚重的门被拉开一条缝隙。
樊振东低着头走了出来。
他的眼睛红肿得厉害,眼白布满血丝,脸上是纵横交错、尚未干涸的泪痕,鼻尖通红。
整个人像被暴风雨蹂躏过的树,疲惫不堪,摇摇欲坠。
他根本没料到我就坐在门口,脚步猛地顿住,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巨大的错愕和狼狈,随即迅速低下头,试图用手背胡乱地抹去脸上的痕迹,动作仓促又带着一种被撞破的难堪。
我慢慢站起身,因为坐得太久,腿有些发麻。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平静,没有探究,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无声的理解和包容。
最终,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放弃了掩饰,只是极其沙哑地、几乎不成声地吐出两个字:“……走吧。”
声音破碎得如同砂纸摩擦。
我点点头,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
他走得依旧很慢,肩膀微微垮着。
通道的灯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