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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拐角处便是器材室。
那里相对安静,可以暂时躲避喧闹的下训人潮。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脑海中纷乱的思绪压下。
然而,就在我转过那个90度的直角时。
砰!哗啦——
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东西散落一地的凌乱声响。
一个刚从器材室抱着几盒新海绵套胶的人影,正狼狈地弯腰试图抓住那些还在滚动的塑料包装盒。
他就这样猝不及防撞进我视野里。
是樊振东。
刚才我转得太急,没留神,几乎迎面撞上。
散落的套胶盒子如同散乱的骨牌,横亘在我们脚下狭窄的走廊空间里,隔绝了去路,也隔绝了所有逃避的借口。
时间仿佛被冻结凝固。
他半蹲着捡东西的动作僵住,手臂还维持着前伸的姿态。
而我,脚步钉在原地,手里还抓着那个小小的洗漱包,挂坠冰凉地硌着手心。
光线从走廊顶灯投下,在他垂着的眼睫下投出一小片浓重的阴影。
他抬眸,看向我。
眼神…里所有复杂而锐利的情绪赤裸裸地涌现在他深邃的眼底。
像平静海面下突然掀起的汹涌暗流。
几乎是本能地猛地后退了半步!动作幅度不大,却在寂静的走廊里清晰得像刺耳的摩擦声。
喉咙里仿佛堵满了灼热的砂砾,挤不出一个音节。
道歉?询问?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显得无比苍白和多余,只会加深这凝固的尴尬。
时间一秒,两秒……
我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以及对方捡起盒子时那细微的塑料摩擦声。
不行!不能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