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手轻脚推开房门，走到了院子里。
院子中央的石桌上还留着傍晚没收拾的茶具，月光如水，泼在青石板地上，映得周遭的草木都笼了层朦胧的白。她拉了张竹椅坐下，手肘撑在微凉的石桌上，手掌托着下巴，就那么定定地望着天上的满月。月色清辉落在她脸上，衬得眉眼愈发清丽，只是眉宇间凝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倦意。
没坐多久，身后便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带着布料摩擦的轻响。谭月夜回头，就见秋生披着件厚实的粗布外套，正站在屋檐下，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长。他大概是刚从屋里出来，头发还有些凌乱，却依旧掩不住那份沉稳利落。
“好歹也休息一会吧。” 秋生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脚步轻缓地走到她身边。夜里露重，他身上的外套还带着体温，驱散了周遭的几分凉意。
谭月夜没起身，只是侧过脸，趴在冰凉的石桌上看着他，唇角牵起一抹浅浅的笑，声音轻得像月色：“不困，而且我向来习惯早上补觉休息。” 她的眼神澄澈，映着月色，也映着秋生的身影。
秋生低头看着她，见她衣衫单薄，露在外面的手腕泛着微凉的白，眉头微蹙了下。他没再多劝，只是俯身，声音放得更柔：“夜里风大，露气也重，我送你回房间。”
谭月夜没推辞，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其实我不怕这些。”
秋生落后她半步，不远不近地跟着，路过院角时，还顺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开的衣襟，“我就是担心你。”
回到房间，谭月夜点亮了桌上的油灯，昏黄的光火瞬间填满了不大的屋子，暖融融的。她转身想跟秋生道谢，却见他站在房门口，身影半在光里半在阴影里，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屋里静了片刻，只有油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谭月夜的心跳莫名快了几分，下意识地攥了攥衣角。
这时，秋生先开了口，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我看你睡着再离开。” 说罢，他从门外拎过一张矮凳，轻轻放在谭月夜的床边坐下，动作轻缓，生怕惊扰了什么。
他端坐着，后背挺得笔直，目光落在床幔上，没有过多的言语，却让这独处的时光添了几分安稳。油灯的光映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平日里英挺的轮廓，谭月夜望着他的侧影，方才心里的烦忧竟悄悄淡了，一股暖意顺着心口慢慢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