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文才一边穿线一边喊,“那香是‘催命香’,三短一长主大凶!”秋生接话时还喘着气:“任老太爷坟地占了养尸地,加上地气冲撞,不变僵尸才怪!幸好有师傅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前因后果说得明明白白,谭月夜听着,眉头渐渐蹙起,目光落在停尸房的方向,若有所思。
夜色渐深,墨斗线已经缠满了棺材,文才被九叔留下守夜,秋生却没回姑妈家。谭月夜走在回房的小路上,身后总跟着轻轻的脚步声。她停下脚步,转身时正好对上秋生局促的脸——他双手背在身后,月光洒在他额角的汗珠上,亮晶晶的。“你跟着我做什么?”谭月夜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秋生挠了挠头,耳朵都红了,憋了半天才说:“那个……今天晚上月亮很漂亮,想请你……”话没说完,乌云突然飘过来,把月亮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院子里瞬间暗了下来。秋生的脸更红了,忙不迭地从身后拿出一束花——野菊和石竹混在一起,花瓣上还沾着露水,是他刚才在义庄后园摘的。“我、我刚随意摘的,这些花送给你。”他把花往前递了递,眼睛都不敢看她。
谭月夜愣住了,伸手接过花时,指尖碰到了秋生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野菊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她低头看着花瓣,轻声说:“很好看,谢谢你。”
秋生像是得了鼓励,突然鼓起勇气,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心有些出汗,却很温暖。“月夜,”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却很清晰,“下次赶圩,我给你买漂亮裙子好不好?镇上布庄新到了苏绣的料子,特别适合你。”
谭月夜的心跳慢了半拍,她看着秋生真诚的眼睛,摇了摇头,把花抱在怀里:“不用了。我本来就不经常出门,你已经送我很多东西了,桂花糕、盘扣……都很好。”
秋生还想再说什么,停尸房突然传来文才的惊叫:“秋生!快来帮忙!墨线断了!”两人对视一眼,秋生连忙松开手:“我先去看看,你待在房里别出来!”他跑向停尸房时,还不忘回头看了谭月夜一眼,月光恰好从乌云缝里漏出来,照在她含笑的脸上,比手里的花还要好看。谭月夜站在原地,抱着那束野菊,听着停尸房的动静,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谭月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被褥里的暖意捂不热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忧,索性披了件薄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