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义庄的木窗,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谭月夜正帮着文才整理符箓,鼻尖忽然掠过一缕异样的气味——那是秋生身上传来的,混杂着晨露的湿意,却隐隐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像坟地深处常年不散的潮气。
她猛地抬头,指尖捏着的黄符都颤了颤,快步走到秋生身边,语气里藏不住担忧:“秋生,你昨天晚上回村的时候,是不是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秋生正弯腰劈柴,闻言直起身,抬手在自己衣领上搓了搓,又凑到鼻尖闻了闻,爽朗地笑起来:“哪儿有什么东西?我抄近路从乱葬岗旁边过的时候,也就踩了一脚烂泥。怎么了,我身上有臭味?”他说着还故意往谭月夜身边凑了凑,惹得她往后躲了躲。
谭月夜皱着眉别过脸,那股阴冷气绝不是烂泥能有的。她伸手拉住秋生的袖口,指尖触到他手腕时,竟觉得比寻常时候凉了几分。“我总觉得不对劲,”她半信半疑地点点头,眼神却格外认真,“你最近回村都走大路,别贪近。还有,我这有师傅画的平安符,再拿点糯米装在布包里带在身上,总没坏处。”
秋生看着她紧蹙的眉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掌心的温度驱散了些许她心头的不安。“傻丫头,我跟着师傅练了这么久,就算真有什么,也能应付。”他接过符纸塞进口袋,却把糯米推了回去,“这东西揣在身上硌得慌,真有事我喊一嗓子,师傅还能听不到?”
谭月夜张了张嘴,还想再劝,可看着秋生笃定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那股“要出事”的预感,像藤蔓似的在心底越缠越紧,让她一整天都心神不宁,连画符都错了好几次。
夜凉如水,义庄里静得只剩下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以及灵堂方向偶尔传来的烛火噼啪声。谭月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刚要起身去给任老太爷的灵前添烛,忽然听见灵堂方向传来“哐当”一声——那是棺材盖落地的巨响。
她心头一紧,抓起枕边的桃木剑就往灵堂跑。月光下,灵堂的木门虚掩着,里面烛火已灭,只有月光从破门缝里照进去,映出空荡荡的棺材——任老太爷的尸体,竟不翼而飞了!
“师傅!师傅!”谭月夜的声音带着颤音,一路跑到九叔的房门前,双手用力拍打着门板,指节都拍得发红,“师傅您快醒醒!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