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东西。但崽崽觉得……它本来不是甜甜的。”
她另一只手端起瓶子,对着月光晃了晃,小声说:
“变变……要甜甜的。”
叮。
瓶中毒液突然凝固了。
从流动的死亡,变成了琥珀色的糖浆。毒药的腥气被净化,只剩下纯粹的花蜜香。
绵绵得意地递给他:“好啦!现在甜啦!”
苏暮雨松开她的手,接过那瓶“毒药”。他看着瓶中糖浆,又看着绵绵鼻尖上沾的一点金色——那是她流下的汗,或者……别的什么。
他仰头喝下。
暖流从喉咙滑入心口,像一道被冰封的河,终于迎来了春汛。
他放下瓶子,看向绵绵。小崽子已经困得东倒西歪,但还强撑着等他评价。
“叔叔……甜不甜呀?”她眼皮打架,声音像梦呓。
苏暮雨没说话,只是伸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发丝很软,像云。
“甜。”他说。
这是他二十八年来,说出的第一个带情绪的词。
绵绵满足地笑了,小脑袋一歪,彻底睡过去。
苏暮雨保持着那个姿势,很久没动。他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杀过百人的手,此刻沾着糖霜和奶香。他本该觉得脏,觉得麻烦。
但他只是轻轻将绵绵抱起,让她睡好,盖上自己的黑袍。
然后他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雨。
雨声依旧,但好像……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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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墙外,苏昌河隐在暗处,看完了全程。
他指尖摩挲着袍角——那里沾着白天绵绵蹭上的糖浆。他本想派人连夜把这小东西送走,送去慕家或谢家,送去任何不碍他眼的地方。
但此刻,他只是抬起手,舔了舔指尖的甜味。
眼神幽深如渊。
“麻烦的小东西……”他低声自语,像在诅咒,又像在确认。
“……好像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