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仰着脸,眼睛像两汪清泉水。
苏暮雨没回答。他只会杀人,不会回答“甜不甜”这种问题。
但他把指尖放进嘴里,尝了一下。
甜的。
二十八年的人生,第一次,他知道了“甜”是什么滋味。不是任务的完成,不是权力的增长,不是刀锋入肉的快感。是……一个小崽子,对着他的伞吹了口气。
他喉结滚动,半晌才找回声音:“你……叫什么名字?”
“绵绵呀!”崽子挺直小胸脯,骄傲得像个天降神兵,“天道粑粑说,崽崽叫绵绵,软绵绵的绵绵!”
天道?
苏暮雨眉头皱得更紧。他不再多问,转身进屋,取来一件自己的黑色外袍,把绵绵裹成粽子。
“睡觉。”他把她抱进里屋,放在自己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暗河不需要柔软的床,他从小睡的就是木板,练功、警醒、随时准备赴死。但绵绵一沾床就瘪嘴:“硬硬……”
苏暮雨面无表情,从柜子里翻出一捆干草——那是他用来喂院中野兔的。他把干草铺在床上,当成褥子。
绵绵却笑了:“兔兔的床床呀!”她抱着干草打了个滚,小鼻子吸吸,“有阳光的味道!”
暗河哪来的阳光?苏暮雨想。
但他没反驳,只是坐在床边,习惯性辟谷打坐。暗河的杀手可以三天不吃饭,七天不喝水,靠内力撑着一口气,像柄永不出鞘的刀。
可他的气还没运转一周天,肚子就传来“咕咕”声。
不是他的。
是床上那小团子的。
绵绵捂着肚子,眼巴巴看他:“叔叔……崽崽饿饿。”
苏暮雨沉默。暗河没有准备幼崽的食物,他们连自己的食欲都戒了。他起身,想去厨房找点残羹——暗河的厨房只做杀手的营养糊糊,又苦又涩,但能活命。
绵绵却拉住他衣角,神秘兮兮地掏出一个琉璃小瓶。
“叔叔喝,甜!”
那是慕雨墨白天“试探”她时,塞进她手里的“糖”。实则是慕家奇毒“三日断魂”,无色无味,入口即化,三日后经脉寸断。
苏暮雨一眼认了出来。他反手扣住绵绵手腕,声音第一次有了波动:“谁给的?”
“香香姨姨呀。”绵绵被捏得有点疼,皱着小眉头,“姨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