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段连帮工的伙计也只剩稀落一两个,一路直行到门前,蓝忘机微微侧眸似欲言还未道,聂暮酒面无异样,也不见迟缓,直接推开了门。
里头人弄着扇子,扇面后一张温软到几乎像有些怯懦的脸,很清秀的,露出墨润的一双眼,四目相对时,竟仿似一对玉石相映。
男子看了看聂暮酒,迟疑地扫过她身边身后的两人,又移回目光来。他开口,眉目看来十分温良。
聂怀桑阿姊。
清河聂氏三公子,聂暮酒幼弟,聂怀桑。他昔时交往还算好的同窗。
魏无羡越过折扇,打量他。这位故人,这许多年,竟好似不曾变,一副温顺眉目,一把折扇,扇上仍爱泼墨山水,一身行头也是旧年聂公子的上佳品味。
出口一声“阿姊”,声容都未改,还像旧时候云深处共读书,梨花溶溶,为他引荐。裙裾盈盈的聂小姐折花回身,一朵梨花和她眼神一起轻飘飘飞过来,她裙摆的胭色染到他脸上去。
彼时岁月,斯是少年。梨花白,玉兰皎。
有白衣胜雪的公子,立玉兰花树边,如芝兰玉树,冷凌凌清清然,是昨夜才交过手的,只看向肩头狰纹的文弱同窗,开口如冰玉溅:
蓝湛——字忘机她在等你。
那便是魏无羡初遇聂暮酒的起因始末。
聂怀桑唤道阿姊,面上愁云惨淡。
聂暮酒微敛裾,在他对面坐下。
聂怀桑捏着扇子,喏喏不知言何。
聂暮酒怀桑。
聂暮酒轻叹。
聂暮酒究竟如何,与我还不说吗?
聂怀桑望望她身后两人,脸色发苦,显然有所忌讳。
不知他所讳为何,忌于聂暮酒,蓝忘机本就寡言,魏无羡更不好逼问。
到底还是说了。聂怀桑先看了眼蓝忘机,道:
聂怀桑姐夫。
这个称呼打破沉凝气氛,却又有些古怪由而更滞。
聂怀桑说:
聂怀桑在我说之前,能不能请发个誓,看在我们两家世交,你大哥与我大哥结义,你与我姊姊……
聂怀桑目光与聂暮酒碰上,顿时垂头,十分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