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同细沙,在HS集团顶层这片被重新丈量过的空间里,悄无声息地流淌。高途坐在他那紧邻总裁办公室的新工位上,最初那种如坐针毡的恐慌,已然被一种更深沉、更黏稠的麻木与习惯所取代。
他与沈文琅之间,形成了一种外人难以察觉、甚至可以说是诡异的默契。
这默契,首先体现在高途对自己状态的“放任”上。
他不再像最初那样,强撑着将每一丝疲惫都死死摁在完美的职业面具之下。当长时间审阅文件导致眼底酸涩时,他会允许自己短暂地闭上眼,揉按几下鼻梁。当复杂的逻辑链条让他眉心不自觉蹙起时,他也不再立刻强行舒展,只是任由那细微的纹路短暂地停留。
这是一种无声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示弱”。像是在对那片始终笼罩着他的焚香鸢尾领域发出微弱的信号——我累了。
而沈文琅的回应,总是精准且及时。
往往就在高途闭上眼,或者眉心微蹙的下一秒,那股温和沉静的焚香鸢尾气息,便会如同早已准备好的暖流,从门缝内丝丝缕缕地弥漫出来,轻柔却坚定地包裹住他。
高途的身体,对此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般的记忆。在那熟悉的气息笼罩下来的瞬间,他紧绷的肩线会几不可查地松弛一分,一直屏着的呼吸也会悄然变得绵长。他甚至不需要去思考,不需要去分辨,身体本能地就在这无声的安抚中,汲取到短暂的休憩与力量。
这成了他们之间无声的对话。无需言语,甚至无需眼神交汇。
沈文琅掌控着关心的尺度,堪称精妙。他从不越界追问“是不是不舒服?”或者“需不需要休息?”。他只是用信息素,这道独属于Alpha与Omega之间的、最原始也最直接的桥梁,传递着他的感知与回应。仿佛在说:“我知道你累了,休息一下。” 或者,“这个难题不用急,慢慢来。”
这种“知道”而不“点破”,“回应”而不“介入”的态度,奇异地为高途保留了一丝摇摇欲坠的体面,也使得这种超越寻常上下级的关系,得以在一种危险的平衡中维持下去。
除了信息素的默契,工作中也出现了新的模式。
高途发现,沈文琅交给他的任务,似乎经过了一层无形的筛选。那些需要频繁与信息素浓烈的Alpha客户周旋、或者需要高强度出差应酬的项目,不知不觉间变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需要沉静心态、精细分析和内部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