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父母尚在、无忧无虑的从前。只是那笑容背后,总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阴影和脆弱。
十岁那年墓园昏厥后,她只记得身体被一股奇异的暖流包裹,如同浸泡在温水中,驱散了刺骨的冰冷和绝望。
意识沉浮间,似乎有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在她灵魂深处响起,只捕捉到几个破碎的音节:“……找……到……”。那是什么?是谁?她记不清了,如同一个醒来后迅速淡去的梦境。
她依旧是云溪淼,那个失去了父母庇护的小女孩。属于碧瑶沅女的浩瀚记忆与神威,依旧深锁在灵魂的最深处,如同被厚厚冰层封冻的火山。
但安卿鱼能隐约感觉到,自那以后,淼淼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她的体温有时会莫名地偏高,皮肤在阳光下偶尔会流转过极其细微的金色光晕,转瞬即逝。
更明显的是,她对环境中的某些无形“能量”似乎变得异常敏感,有时会对着空气发呆,仿佛在倾听什么无声的旋律。他知道,那场变故和昏厥,一定触发了什么,只是他无法理解,也无法触及。
碧瑶沅女的神力,如同深埋地底的种子,终于开始汲取土壤中微薄的养分,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萌发,即使条件依旧苛刻。
云舅公和云舅婆的家,位于沧南市老城区深处。那是一栋带着明显岁月痕迹的古朴小院,灰瓦白墙,木质的门窗上朱漆斑驳,诉说着时光的流逝。
院墙边攀爬着几株老藤,叶子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小院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处处透着两位老人恬淡、与世无争的生活态度。
他们拒绝了安家安排更好的住所,执意守在这里,守着女儿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和熟悉的气息。
抵达沧南的当天下午,安卿鱼便陪着云溪淼去了郊外的墓园。云家夫妇的衣冠冢并排而立,冰冷的黑色大理石墓碑上,镶嵌着他们笑容温煦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的眼神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女儿的爱意,此刻却成了最尖锐的讽刺,刺得人心口发疼。
天空飘起了细密的雨丝,冰冷地打在脸上,和泪水混在一起。安卿鱼撑开一把黑伞,默默地为云溪淼遮挡着风雨。
他看着她小小的身影走到墓碑前,缓缓蹲下,伸出冰凉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父母的名字和冰冷的照片。
没有嚎啕大哭,只有压抑到极致的、细微的抽泣声从她瘦弱的肩膀处传来。她低着头,对着墓碑小声地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