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福晋，王爷来了。"青禾的通报打断思绪。
景娴合上《女诫》，抬眼便见弘昼掀帘而入，身上还带着殿外的寒气。他径直走到她面前，大手先覆上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小腹，眉头皱得死紧：弘昼怎么又看书？太医说你该多歇息。
钮祜禄景娴闲着也是闲着。
景娴避开他的手，端起燕窝抿了口。甜腻的味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点泛上来的涩。
弘昼看着她紧绷的下颌线，忽然叹了口气：弘昼纯妃的事，我听说了。
他从怀里掏出个锦盒，里面是枚羊脂玉扳指，弘昼这是我寻高僧开过光的，你戴着。
景娴没接。她知道这枚扳指的来历——是当年富察老夫人要给傅恒的，后来傅恒出征，便暂存在她这里。那日纯妃在牢里嘶吼时，她就该想到，有些事瞒不住一辈子。
钮祜禄景娴王爷不必如此。
她的声音冷了些，钮祜禄景娴我与你，不过是太后亲许的名分。
弘昼的手僵在半空，眼底的光暗了暗，却还是把扳指塞进她手里：弘昼我知道你心里有怨。可景娴，那日在天牢，我挡在你身前，不是为了太后的旨意。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弘昼是这里，早就想这么做了。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打在窗上，像极了倚梅园那晚的雨声。景娴的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胸膛，忽然想起那个混乱的夜晚——她被纯妃设计灌了药，浑身燥热得像要烧起来，是弘昼闯进来，红着眼把她从几个恶奴手里抢出来。他本该推开她的，可他没有。
弘昼纯妃死前，说要化作厉鬼缠着你。
弘昼的声音低哑，弘昼别怕，有我在。
景娴抽回手，将扳指套在拇指上。玉质温润，却硌得指节生疼。她忽然笑了，笑意却没到眼底：钮祜禄景娴我钮祜禄氏的女儿，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