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傅恒将账册收好,带回营中。
傅恒的声音冷得像江里的冰,富察傅恒任何人不得私看,违者军法处置!
回到中军帐时,天已微亮。傅恒亲自将账册装入特制的防水木盒,又取过纸笔,在灯下写密函。狼毫笔蘸着朱砂,落在明黄的奏章纸上,每一笔都力透纸背。他详细记录了发现账册的过程,却对景娴的字条只字未提,仿佛这一切都是他顺藤摸瓜查到的。
写到末尾,他握着笔的手顿住了。烛火跳动着,映出他眼底复杂的情绪——有对景娴的担忧,有对苏家的愤恨,还有对那段逝去时光的怅惘。他终究还是落下了笔,只一句:“苏明哲贪腐证据确凿,牵连甚广,臣已将罪证封存,为护忠良之后,恳请陛下速作决断。”
“忠良之后”四字,他写得极慢,墨迹在纸上晕开又干涸,像极了他藏在心底多年的话。这不仅仅是指钮祜禄家,更是指景娴——她是太后的侄女,是钮祜禄家的女儿,绝不能被那些腌臜手段毁了。
封函时,他将那枚与景娴成对的玉佩解下,塞进木盒夹层。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他能为她做些什么了。
富察傅恒八百里加急,直送京城,亲手交给李总管,务必呈到皇上案头。
傅恒将木盒交给最信任的亲卫,眼神锐利如鹰,富察傅恒路上若有半点差池,提头来见。
亲卫领命而去,马蹄声很快消失在晨雾中。傅恒站在帐门口,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江风掀起他的披风,露出里面玄色劲装上绣着的富察氏图腾。
他知道,这封密函一旦送到京城,必然会掀起惊涛骇浪。纯妃倒台是迟早的事,可景娴呢?她嫁给弘昼,究竟是身不由己,还是……真如外界传言那般,是想借着和亲王府的势力往上爬?
他想起弘昼在朝堂上那番“酒后失言”,看似荒唐,却精准地戳中了皇上的忌讳。那个素来被视为荒唐的王爷,或许并不像表面那般简单。至少,他护着景娴。
“大人,该验看军械了。”副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