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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歇了,晨曦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几道惨白的光。

景娴是被颈间的刺痛惊醒的。

她睫毛颤了颤,没有立刻睁眼,指尖先一步摸到颈侧——那里有处皮肤格外敏感,一碰就泛起细密的战栗,带着昨夜被过度摩挲的灼热感。身下锦被凌乱,散发着浓重的酒气与另一种陌生的、属于男子的气息,像张无形的网,将她死死罩在中央。

昨夜的记忆碎片般涌来。

纯妃那碗飘着杏仁香的安神汤,体内翻涌的烈火,弘昼带着酒气的拥抱,还有帐幔垂落时,他眼底那团烧尽理智的火焰……

她猛地睁开眼,胸腔里像是塞了团浸了冰水的棉絮,又沉又闷,连呼吸都带着痛。

侧头望去,弘昼还睡着。他眉头微蹙,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青影,平日里总挂着戏谑笑意的嘴角此刻抿着,透着几分难得的脆弱。他睡得并不安稳,喉间偶尔溢出模糊的呓语,仔细听,竟是反复唤着她的名字。

景娴的指尖蜷了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悄无声息地坐起身,锦被从肩头滑落,露出的手臂上印着几道浅浅的红痕。那些痕迹像无声的嘲讽,提醒着她昨夜有多荒唐。她捡起散落在床脚的外衣,指尖触到冰凉的缎面时,忽然想起自己从前最宝贝这件月白色常服,因为傅恒说过,这颜色衬得她像枝沾露的玉兰。

可现在,这衣裳沾了酒渍,还被撕扯得变了形,就像她被彻底打碎的人生。

“呵。”她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扶着床头站起身时,双腿传来一阵酸软,让她踉跄了半步。她扶住雕花床柱稳住身形,目光落在床尾那方鲜红的帕子上。帕子是她昨夜慌乱中攥在手里的,此刻上面那抹刺目的红,像极了海棠泣血,烧得她眼睛生疼。

那是钮祜禄家女儿最看重的清白。

是她曾想在大婚之夜,亲手交给傅恒的东西。

景娴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帕子。丝帕质地柔滑,沾染的温热早已散去,只剩下冰凉的触感。她将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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