搐。她偏过头,避开那气味,声音依旧平淡:钮祜禄景娴放下吧。
这一次,弘昼看清了。她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没落在他的手背上。那些被寒风吹裂、被药汁浸得发疼的伤口,那些他跪在雪地里三个时辰求来安胎草时冻得青紫的痕迹,她全当没看见。
他忽然想起三天前,为了那味只长在京郊寒崖上的安胎草,他跪在及膝的雪地里,任凭风雪往骨头缝里钻。随行的侍卫劝他,说王爷万金之躯何必如此,他却只是盯着那丛在雪地里泛着微光的草药,心里疯魔似的想:只要她能好过些,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保住,别说跪三个时辰,就是跪三天三夜,他也认。
可现在,他捧着熬了整整一夜的药,站在她面前,像个献宝的孩子,却连让她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弘昼景娴……
弘昼的声音发紧,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弘昼你多少喝一口,对你好,对孩子也好。
提到孩子,景娴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缓缓抬起眼,终于看向他,可那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像结了冰的湖面。
钮祜禄景娴王爷的心意,妾身领了。
她微微屈膝,行了个标准的礼,客气得像在对待陌生人,钮祜禄景娴只是妾身现在实在喝不下,劳烦王爷挂心了。
“妾身”两个字像针,扎得弘昼心口一疼。他知道,她从来没认过他这个丈夫。从大婚那天起,她就用这种客气又疏离的态度,在他和她之间划了一道鸿沟。
他看着她苍白的唇瓣,忽然想起去年在御花园的宴席上,她穿着鹅黄色的旗装,笑着给傅恒剥橘子,阳光落在她脸上,那抹笑意亮得晃眼。那时的她,眼里是有光的。
而现在,那光灭了。是他亲手掐灭的。
愧疚像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知道自己卑劣,用太后的懿旨,用钮祜禄家的荣辱,硬生生拆散了她和傅恒。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从第一次在围猎场上看见她骑马的样子,他就疯了似的想把她留在身边。
如今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