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他出征前,皇上还拍着他的肩说,等他凯旋,就亲自为他和景娴主婚。李玉在一旁笑得眯起眼,说早就备好了赏赐清单,就等他回来。
定是谣言。
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疯了似的冲向皇城方向。亲兵们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只看见他们将军的背影,像一道被风卷着的黑闪电,带着毁天灭地的势头。
可养心殿外的侍卫拦住了他。
"将军,皇上正在议事,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领头的侍卫低着头,声音却异常坚定。
富察傅恒让开!
傅恒的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将军,请回吧。"侍卫们齐齐拔刀,刀身映着他眼底的猩红。
他知道,这是皇上的意思。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勒转马头,调转方向时,看见李玉正站在角楼的阴影里,远远地望着他,眼神复杂得像一潭深水。
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热络,只有躲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傅恒忽然就懂了。
所有的隐瞒,所有的阻拦,都在这一刻有了答案。
他没有再闯宫,只是调转马头,漫无目的地走着。马蹄踏过湿漉漉的石板路,溅起的泥水弄脏了雪白的马靴,他却浑然不觉。
不知走了多久,马蹄停在了那棵熟悉的海棠树下。
还是去年定情的地方。树干上还留着他刻下的"恒"字,被风雨冲刷得有些模糊,却依旧能辨认出那笔锋里藏着的欢喜。
春末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落了满地,像铺了层碎雪。风一吹,簌簌地往下掉,落在他的铁甲上,瞬间就被余温烘成了半透明。
他翻身下马,动作太急,膝盖撞在马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可他感觉不到疼,只是一步步走到树下,抬手抚上那粗糙的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