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十五岁那年,他借着赏花的由头,翻墙跳进钮祜禄府的后花园,手里攥着支刚开的粉海棠,慌得连腰带都系歪了,却执拗地要给她戴上。那时他眼里的痴迷,烧得比御花园的烟火还旺。
她想起刚入宫时,他为了护着她,硬顶着太后的压力,把刁难她的掌事嬷嬷杖责三十。他抱着被罚跪祠堂的她,在佛前发狠:“娴儿,朕此生定不负你。”
她更想起纯妃那碗安神汤后,他红着眼把她抱回碎玉轩,一夜未眠地守着,第二天就把纯妃的宫殿翻了个底朝天,连她宫里养的猫都被杖毙了。那时他眼里的疯魔,是真的想把所有伤她的人挫骨扬灰。
可他是帝王啊。
他要平衡前朝后宫,要权衡满汉关系,要守住这万里江山。他给了她后位,给了永璂太子之位,给了钮祜禄家无上荣光,却也给了她数不清的孤寂和算计。
景娴转过头,用力摇了摇,泪水糊了满脸,声音却稳得惊人:钮祜禄景娴皇上,臣妾不悔。
不悔十五岁那年接过那支海棠,不悔入宫伴他左右,不悔在这深宫里摸爬滚打,更不悔为他生下永璂,守着这煌煌大清。
弘历看着她哭红的眼,忽然扯出个极淡的笑,那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眼角,像冰封的湖面裂开道细缝。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抬起,想去碰她的脸,却在半空中坠了下去。
景娴连忙握住他的手,那手凉得像块冰,她用自己的掌心裹着,拼命想焐热些。
弘历江山……
弘历的声音气若游丝,每吐出一个字都像耗尽了全身力气,弘历给永璂……
钮祜禄景娴嗯,臣妾记下了。
景娴点头,泪水滴在他手背上,迅速晕开。
弘历你……
他的眼珠死死盯着她,忽然爆发出点力气,攥紧了她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弘历好好活着……替朕……看着……
看着永璂坐稳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