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间的案前,那里堆着小山似的奏折,都是今日必须处理的。她拿起朱笔,蘸了朱砂,目光落在“西北军饷”四个字上,眉头微蹙——昨日户部还说银子周转不开,看来得从内库先调一批过去。
笔尖落下,“准”字力道沉稳,和弘历平日的笔迹有七八分像。她写得极快,却从不出错,漕运、赈灾、官员任免……桩桩件件,都批得清清楚楚,比弘历清醒时还要利落。
“娘娘,英国使臣求见,说有紧急国事。”通传的太监跪在地上,声音发颤。
景娴头也没抬:钮祜禄景娴告诉他,皇上龙体欠安,有事先跟理藩院说,急事让永璂接见。
“是。”
钮祜禄景娴还有
她补充道,钮祜禄景娴让钦天监把近日的星象图呈上来。
太监退下后,景娴放下朱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她知道,外面早传开了,说皇上不行了,说太子年幼镇不住场面,说钮祜禄家要趁机夺权……那些老狐狸,个个都盯着养心殿的动静,盼着乱起来,好浑水摸鱼。
可她不能乱。她是皇后,是永璂的母亲,是这大清的定海神针。
傍晚时分,永璂处理完朝堂的事,匆匆赶来,身上还带着寒气:“母后,儿臣回来了。户部的银子已经调拨,西北那边传来消息,军心安稳。”
景娴看着他冻得发红的鼻尖,递过一杯热茶:钮祜禄景娴那些老臣没为难你?
“有几个想逼宫,让儿臣下旨开放海禁,被儿臣按下去了。”永璂的声音平稳,眼底却有未褪的戾气,“儿臣按母后教的,拿江南盐商贪腐的案子敲打了他们,暂时不敢再造次。”
景娴点了点头,心里微松。这孩子,总算没白教。
她重新回到内殿时,弘历竟醒了片刻,浑浊的眼睛望着帐顶,嘴里喃喃着什么。景娴凑过去,才听清他在说:弘历娴儿……海棠……
是碎玉轩的海棠花。景娴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下。她想起那年春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