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的模样——给太后捶腿时的温顺,替他研墨时的专注,在御花园里笑起来时,眼尾会弯成好看的月牙。
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这么憔悴了?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景娴猛地回过头。看见窗外的弘历,她先是愣住,眼睛倏地瞪圆,像是不敢相信。随即,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她甚至忘了穿鞋,赤着脚就从窗台上跌下来,踉跄着扑向他。
钮祜禄景娴皇上!
她扑进他怀里,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撞退半步。小脸埋在他胸口,滚烫的泪水瞬间浸湿了他的龙袍,她死死攥着他的衣襟,指节都泛白了,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钮祜禄景娴皇上,您终于来了……
她的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断断续续的,钮祜禄景娴臣妾真的没有喝避子汤……那药不是臣妾的……皇上,您信臣妾一次好不好?就一次……
她的身子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单薄得仿佛一捏就碎。弘历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颤抖,还有那透过薄薄衣料传来的、冰凉的体温——她定是在窗边趴了很久,连暖意都被风吹透了。
钮祜禄景娴皇上……
景娴抬起头,一张小脸哭得梨花带雨,眼睛红肿得像核桃,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钮祜禄景娴臣妾日日夜夜盼着能给您生个孩子,怎么会喝那种东西?您看看臣妾,臣妾这几日都没好好吃过饭,就等着您来……
她说着,肚子竟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在寂静的暖阁里格外清晰。景娴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羞得想往他怀里钻得更深。
这一下,彻底击溃了弘历心里最后一点防线。
他低头看着怀中人的泪眼,看着她泛红的鼻尖,看着她那副又委屈又羞赧的模样,心头的怒火和疑虑忽然就烟消云散了。是啊,他怎么会怀疑她呢?这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娴儿啊,是那个会把最甜的糕点塞给他,会在他生病时偷偷守在窗外的小姑娘啊。
他怎么舍得不信她?怎么舍得让她受这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