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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赵武偷偷报信说她咳血,想起她喝堕胎药,想起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肯抱——这些事像刀子,在他心上反复切割,疼得他几乎要蜷缩起来。
景娴的手指忽然动了动,极轻地,像是无意识的抽搐。傅恒连忙屏住呼吸,握得更轻了,生怕自己的力气伤了她。
钮祜禄景娴海棠……
她的嘴唇动了动,气音细得像蛛丝,钮祜禄景娴落了……
傅恒猛地抬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那棵海棠树早就落尽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在秋风里抖得像筛糠。
他的眼泪掉得更凶了,砸在她冰凉的手背上,又迅速被风吹干,只留下淡淡的水渍,像从未有过。
富察傅恒对不起……
他一遍遍地说,声音里的愧疚几乎要溢出来,富察傅恒是臣来晚了……景娴,对不起……
他曾以为自己是她的铠甲,却没想到,最后让她遍体鳞伤的,恰恰是他没能护住的这一切。战功再显赫,平定再多叛乱,又有什么用?他连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都护不住。
傅恒俯下身,额头轻轻抵着她的手背,那里还残留着他的泪温,却暖不了那片刺骨的冰。窗外的秋风卷着枯叶,发出呜咽似的响,像在为他这迟来的、苍白的道歉,伴奏一曲无尽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