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说句话,都成了奢望。
“贵人,该回了,皇上还等着您去养心殿侍墨呢。”宫女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催促,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景娴猛地回过神,像被烫到似的,立刻移开视线,看向地面。光滑的石子路上,映着她模糊的影子,穿着石青色的宫装,戴着沉重的珠钗,陌生得让她自己都心惊。
她转身,提起裙摆,一步一步往前走。珠钗的流苏晃得更急了,叮铃铃的响,像是在替她哭,又像是在赶着她走。
傅恒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那背影比记忆里瘦了太多,石青色的宫装裹着她,像裹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走到假山拐角时,她的脚步顿了一下,微微侧过脸,却没有回头,只是那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帕子,指节泛白。
一滴泪,终于从傅恒眼角滑落,砸在胸前的衣襟上,洇出个小小的湿痕。
他抬手,想去擦,却发现脸上早已一片冰凉。
风还在吹,残花还在落,御花园里的芍药开得正艳。可那抹曾经照亮了他整个青春的鹅黄,真的再也看不见了。
只剩下石青色的背影,消失在假山后,留下一串细碎的珠玉声,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密密麻麻,疼得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