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是更深的审视。富察傅恒,镶黄旗的才子,骑射功夫了得,这些年在禁军里也练出了些章法,可终究太年轻,没经历过真正的沙场血战。准噶尔不是演武场,那是真刀真枪、要见血的地方。
弘历富察爱卿
弘历的声音拖得有些长,带着点探究,弘历你可知,西北戈壁,黄沙埋骨,噶尔丹策零凶悍狡诈,前几任将军都折在了那里?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弘历此战凶险,你可想好了?
这话问得极重,几乎是明着提醒傅恒,别一时冲动拿性命开玩笑。
傅恒的额头抵在冰凉的金砖上,声音却异常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富察傅恒臣知晓。
他缓缓抬头,目光直视着龙椅上的弘历,那双素来沉静的眼睛里,此刻竟燃着簇跃动的火。富察傅恒正是因为凶险,才更需有人前往。我大清的疆土,不能任由贼人践踏;边关的百姓,不能日夜活在刀兵之下。
这话掷地有声,听得几个老将都忍不住暗暗点头。
弘历的指尖停在玉带钩上,没说话。他看得分明,傅恒眼底的火,不止有家国大义,还有别的东西,藏得很深,却像燎原的星火,压不住。
傅恒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富察傅恒臣年少,资历尚浅,在禁军虽有些时日,却未有寸功。此次若能出征,愿立军令状——不荡平准噶尔,誓不还朝!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在殿宇里回荡,带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富察傅恒臣想立战功,想让天下人看看,富察家的子孙,不是只会躲在京城享太平!
说到这里,他的喉结悄悄滚了滚,目光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意,快得像错觉。富察傅恒也想……配得上……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他猛地顿住,像是意识到失言,连忙低下头,补充道:富察傅恒想为大清尽忠,也想用这军功,向皇上求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