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求一个人?
弘历的眉峰蹙得更紧了,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弘历富察爱卿想要什么人?是想要官职,还是想要金银?
傅恒抬起头,这一次,他的目光异常明亮,像是淬了火的钢。富察傅恒都不是。
他一字一顿地说,富察傅恒臣想要的,是一个能让臣甘愿用性命去换的人。若臣能活着回来,恳请皇上成全。
他没说那个人是谁,可那双眼睛里的光,却像穿透了金銮殿的重重宫墙,越过朱红的宫阙,落在了慈宁宫后巷那株开得正盛的海棠树上。
那里有个穿鹅黄色衣裙的姑娘,会追着猫跑,会因为学不会剑法而气鼓鼓,会在递帕子时红了耳根,会在听到他否认婚事时,眼里亮得像落满了星辰。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
她是钮祜禄家的嫡女,太后捧在手心的明珠,皇上都要让三分的人。而他,就算家世显赫,没有实打实的功勋,在她耀眼的光芒面前,终究还是差了一截。更何况,皇上对她的心思,他不是看不出来。
唯有军功,唯有足够耀眼的功勋,才能让他有底气站在她面前,才能让他有资格去求皇上成全,才能让那些说他攀附权贵的闲言碎语,彻底消失。
这趟西北之行,是凶险,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金銮殿里静得可怕。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谁也猜不透傅恒想求的究竟是什么人,竟值得他用性命去换。
弘历坐在龙椅上,指尖的力道几乎要把玉带钩捏碎。他看着傅恒那双望向宫外的眼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几乎能肯定,傅恒说的那个人是谁。
又是她。
从太液池到演武场,从营房外到这金銮殿,钮祜禄·景娴这个名字,像根拔不掉的刺,总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扎得他心口发疼。
他沉默了许久,殿里的烛火都燃短了一截,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弘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