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忽然传来亲兵的声音，带着点巡夜的疲惫。傅恒像被针扎似的猛地抬头，指尖下意识地按住案上的帕子，耳尖瞬间热了起来。
富察傅恒何事？
他压着嗓子应了声，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和平日一样沉稳。
“末将巡到西营，一切如常，特来回禀。”
富察傅恒知道了，退下吧。
脚步声渐渐远了，傅恒却还紧绷着脊背，侧耳听了半晌，直到确认营房外再无动静，才松了口气。他低头看向案上的帕子，烛光正好落在那月白色的纱上，映出点朦胧的光晕，像极了她发间的珍珠流苏。
这帕子是女子私物，他一个外男藏着，若是被人发现，传到宫里，岂不是要坏了景娴的名声？
傅恒的心猛地一沉。
他想起景娴的身份——钮祜禄家的嫡女，太后捧在手心的孙辈，皇上都要让三分的姑娘。而他，就算是名门之后，此刻也只是个禁军统领，身份悬殊，本就不该有这些不该有的心思。
可让他把帕子还回去，或是随手丢了，心里又像被什么东西剜了一下，空落落的疼。
烛火又跳了跳，将他的影子拉得更长。傅恒盯着帕子看了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手指猛地收紧，将那方帕子捏在掌心。
罗纱很软，被他攥得皱成一团，却依旧带着那点清浅的甜香。他低头，借着烛光仔细地折起帕子——先将边角对齐，再折成四四方方的小块，最后叠成只有指节大小的一团，小得能藏进掌心。
动作快得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指尖都有些发颤。
案边挂着个深青色的荷包，是母亲亲手绣的，针脚细密，里头装着他的令牌和几枚碎银。傅恒解下荷包，把叠好的帕子小心翼翼地塞进去，又怕压坏了，特意让帕子贴着内侧的布面，外面隔着令牌，刚好能护住那点软绵。
系荷包的绳结时，他的手指竟有些不听使唤，打了三次才系紧。
将荷包重新揣回怀里，贴在胸口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