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子!没廉耻的淫妇!”
她冷笑一声,也不言语,抄起旁边搭着的香菱那件素白小衣,动作粗鲁地就往她身上套,力道又重又急,扯得那薄软料子“嗤啦”作响,勒得香菱细嫩的皮肉生疼。
香菱被她这番动作弄得更是羞臊难当,身子又软,只能由着她摆布,好不容易才颤巍巍睁开水汪汪的杏眼,怯生生、细声细气地道:“多……多谢姐姐……”
“多谢姐姐”四字儿钻进金莲耳中,不啻火上浇油!她手上正系着衣带,猛地一顿,俯下身子。那张粉馥馥、俏生生的脸儿,直逼到香菱滚烫的耳根子底下,一股子掺着醋意的冷香,直钻香菱的鼻孔。
金莲儿“哈”地一声,从牙缝里慢悠悠挤出字来,声音又轻又冷:
“哈!谢我?我的好妹妹!你这声‘姐姐’,我可消受不起!往后啊……妹妹只消把你那水葱儿似的身子,在这书房‘坐稳了、坐热乎了!姐姐我呀……不过是个来伺候你小娘娘的下贱胚子罢了!”
说罢,她将那根衣带狠狠一勒,勒得香菱胸前一紧,闷哼出声,这才直起腰来。
香菱这几日早拿金莲当了这深宅大院里,除却主子外最贴心贴肺的亲人。
常言道:外人的刀,伤皮肉。亲人的骂,诛心肝。
被自己亲信的人用这酸刀子似的言语刻薄,戳下来便比那仇敌的钢刀还利三分,疼得你肝肠寸断,却半声冤也喊不出,只得生生咽下这口腌臜气。
香菱一个嫩雏儿,哪里经得住这等夹枪带棒、刮骨剜心的腌臜话?只觉得金莲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绣花针,狠狠扎进她最娇嫩的心尖肉里。
一股天大的委屈和伤心猛地顶上来,鼻尖一酸,那强忍了半晌的泪珠儿再也兜不住,“吧嗒”、“吧嗒”,大颗大颗滚落下来,砸在她自己光溜溜、嫩豆腐似的腿上,也砸在金莲那冰凉的手背上。
“金莲姐…我的好姐姐…!”香菱的声音抖得不成腔调,带着浓重的哭音儿,抬起那张泪洗胭脂、梨花带雨的小脸儿,活像只被弃的猫崽儿:“姐姐…你…你是不是厌弃我了?我…我哪里错了?你告诉我…我…我给你磕头赔罪…求你别这般说话…我…我心头绞着疼……”
她一边抽抽噎噎地哀告,一边怯生生地伸出小手,想扯金莲的衣袖,指尖儿却又哆嗦着缩了回来。
潘金莲瞅着香菱这副泪眼婆娑、娇怯怯、软塌塌、低声下气讨饶的模样,心头那把火非但没熄,反倒“腾”地一下蹿起老高!
这狐媚子装出来的可怜相儿,不正是勾引爷们儿的看家本事?不然怎么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