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桌椅上就勾搭了起来?
她猛地将手一抽,仿佛沾上了什么腌臜秽物,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十二分的嫌恶与刻毒:
“哟!可折煞奴家了!妹妹如今是爷心坎儿上、砚台边的‘解语花’,金贵得紧呢!奴算个什么下流东西,也配消受妹妹的赔罪?”
“快收了你这金豆子吧,仔细哭肿了这双狐媚子眼儿!待会儿爷回来看见,还当是奴作践了你!赶紧把你那身细皮嫩肉裹严实了,省得着了凉,爷又要心疼肝颤,倒显得我们这些下人不会伺候了!”
金莲儿撂下这句腌臜话,看也不看香菱那张霎时褪尽血色、泪痕狼藉的小脸儿,抄起自己带来的那条簇新红锦缎椅坐褥,劈手便掼在地上!
临了还嫌不够,抬起绣花鞋,故意从那软绵绵的绸面上狠狠踩过,留下个扎眼的泥脚印子。
眼瞅着金莲儿扭身要走,香菱也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子蛮力,竟从那太师椅上挣命般弹起来!也顾不得身上那件刚被金莲胡乱裹缠、此刻又松散滑脱了大半的素白小衣,一把死死箍住了金莲儿的水蛇腰!
“姐姐!不许走!”香菱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你不把话嚼碎了吐清楚…我绝不放你走!”
她猛地吸溜一下鼻子,把脸死死抵在金莲脊梁骨上,闷声道:
“姐姐!我这般没脸没皮地抱着你…不是想从你这儿讨什么便宜!是…是当真舍不得你这个姐姐!打心眼里…舍不得!”
“你我身世差不多,都是没人要的苦命人,好不容易依偎在一起,那也是前世的缘分,你就是厌了我也要说个明明白白,我不让你走!”
这话像一颗小石子,猝不及防地投进了潘金莲那被妒火烧得滚烫的心湖深处,激起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
金莲儿身子一僵,微微侧过半张脸,眼角余光斜斜一扫——正瞥见香菱因方才挣扎,那件小衣已滑脱到臂弯,露出大半个光溜溜、粉莹莹的肩膀和脊背!
书房里的光线下,那雪缎子似的皮肉上,深深浅浅印着好些个紫淤红痕,像是雪地里揉碎的梅花瓣儿,扎眼得很。
她那只原本要推开香菱的手,竟鬼使神差地抬了起来,带着几分僵硬和不情愿,却又极其迅速地一把揪住香菱滑落到臂弯的素白小衣,狠狠往上提溜,胡乱裹住那片刺眼的春光,嘴里却说:
“还不快裹紧了!冻死你这小蹄子事小,回头老爷瞧见了,以为我存心冻坏了他的‘心肝宝贝’,家法棍子打下来,还不是落在我身上?我可吃罪不起!”
香菱敏锐地捕捉到了金莲语气里那丝微妙的松动,也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