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末踏入陆军装甲兵部队的第一天,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排列整齐的坦克像蛰伏的钢铁巨兽,炮管直指苍穹,训练场的地面被履带碾出深深的沟壑,空气中弥漫着柴油和硝烟的味道。他很快发现,新兵连的训练不过是开胃小菜,这里的“地狱式训练”才真正开始
每天清晨四点半,天还没亮透,其他士兵还在梦乡时,东方末已经背着三十斤重的装备,踏上了十公里武装越野的跑道。晨露打湿他的作训服,草叶上的尖刺划破裤腿,他却像感觉不到似的,脚步稳健地往前冲。坦克驾驶训练更是磨人,别人在模拟器上练三遍就能掌握的换挡、转向技巧,他硬是逼着自己练二十遍,直到闭着眼睛都能准确摸到操纵杆的位置,直到坦克在他的操控下,能在布满障碍的场地上灵活穿梭,履带碾过石块的震动都变得熟悉
射击训练是他的重头戏。静止状态下枪枪十环早已不够,他要练的是在移动的坦克舱内,命中千米外的靶心。坦克行驶时的颠簸让瞄准镜里的靶心晃成虚影,发动机的轰鸣震得耳膜发疼,可他硬是练就了在颠簸中稳住呼吸的本事——呼气时扣动扳机,在履带碾过地面的间隙完成击发。有一次,盛夏的太阳把坦克舱晒得像个蒸笼,温度计显示高达四十四度,东方末在里面一练就是三个小时。出来时,作训服像从水里捞出来的,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年轻却结实的肌肉线条,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他却只是拧开水壶灌了几口凉水,抹了把脸,又弯腰钻进了闷热的坦克舱
“东方末,你不要命了?”同组的战友王磊看着他通红的脸颊,忍不住劝道,“教官都说你达标了,歇会儿吧。”
东方末没事(摇摇头,眼底的执拗像淬了火的钢)还差得远
他要变得更强,强到能在任何时候护住想保护的人,强到能撑起父亲曾经扛在肩上的责任,强到让那身军装真正成为底气
一次极限体能训练中,三十公里武装越野进行到后半程,他脚下踩空,重重摔在碎石路上。旧伤复发的肋骨像被重锤砸中,疼得他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王磊想扶他起来:“我去叫医务兵,你这伤得休息。”
东方末不用,我能行
东方末推开他的手,用胳膊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每动一下,肋骨都像要裂开。他咬着牙,忍着剧痛,一步一步往前挪。汗水模糊了视线,伤口渗出的血透过作训服晕开一小片深色,可他的脚步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