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末惨白的脸上停留了两秒,又扫过他下意识按住肋骨的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不错,没掉队。但记住,在这里,只有‘合格’和‘不合格’,没有‘特殊’。”说完,转身对着其他新兵吼道:“看看!这就是差距!不想被淘汰,就把你们的娇气收起来!”
那天晚上,三人躺在简陋的宿舍里,上下铺的铁架床一动就吱呀作响。浑身的骨头像被拆开重组过,酸痛得连手指都不想动。洛小熠盯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忽然低笑一声
洛小熠没想到第一天就这么狠,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凯风(用湿毛巾擦着胳膊上的泥渍,淡淡道)习惯就好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
东方末没说话,他侧身躺着,避开了两人的视线。黑暗中,他悄悄摸了摸口袋里那张被叠得方方正正的纸条——是他离开医院前,从蓝天画病房桌子上偷偷拿回来的,上面有她不小心蹭上的草莓蛋糕渍,淡淡的粉色,像她哭过的眼角。他把纸条小心翼翼地贴在胸口,感受着布料下心脏的跳动,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里的夜晚没有城市的霓虹,只有远处岗哨传来的换岗哨声,和风吹过帐篷的呜咽声,单调得像一首没有旋律的歌。但东方末知道,从踏入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已经彻底换了一条路。课桌换成了训练场,书包换成了枪,而那些没说出口的牵挂,都得暂时藏进钢铁铸就的铠甲里
钢铁的开端,是疼痛淬炼的倔强,是少年收起锋芒的模样,当哨声代替了蝉鸣,他们的青春,便在跑道上踏出了最坚实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