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哭,吓了一跳。”
时然沉默了。
难怪他性格里总带着点别扭和防备,对人忽冷忽热的,原来是心里藏着这么大的伤口。
“左家那种大家族,关系复杂得很。”安娜喝了口茶。
“他爸娶了好几任妻子,家里孩子也多,为了争家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烨霖那时候年纪小,又护着他妈妈,估计受了不少委屈。”
时然想起左烨霖说过“不想靠家里”,想起他留学时住地下室、打工攒钱,心里突然特别酸。
他那么拼,那么想证明自己,是不是就是因为过去的经历?
“他后来跟家里彻底闹翻了,搬出来自己创业,也是想争口气吧。”安娜说,“所以这次他公司出事,估计急坏了,那是他的命根子。”
时然没说话,心里乱糟糟的。
如果安娜说的是真的,那他那天挂电话,是不是因为公司的事还没处理完,遇到了麻烦?
那个女声,会不会是客户或者合作伙伴?
她是不是……太敏感了?
“其实他对你挺不一样的。”安娜看着她,笑着说。
“他以前对谁都冷冰冰的,唯独提到你时,眼睛里有光。上次在约翰的宴会上,他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你揣兜里护着。”
时然的脸有点热,心里的那点怀疑,好像松动了些。
“可能他这次是真的遇到急事了,没顾上跟你解释。”安娜劝道,“等他来了,你好好跟他聊聊,别憋在心里。”
“嗯。”时然点点头,心里舒服了不少。
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
左烨霖心里藏着那么多事,性格有点别扭也正常,遇到事不说清楚,可能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时然想着这些,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的心疼。
可那通被挂断的电话像根小刺,扎得她没法完全释怀。
纠结来纠结去,最后还是决定——先干活!工作最靠谱,至少不会突然给你甩脸子、挂电话。
接下来几天,时然往工地扎得更勤了。
钢结构上的每一颗螺丝她都要亲自检查,工人焊接的角度不对,她能拿着图纸跟人掰扯俩小时,连吃饭都扒拉两口就跑。
搞得工地师傅们都说:“时设计师这股劲,比爷们还猛!”
安娜来视察时,看着时然晒得黝黑的脸和磨破的鞋,忍不住叹气:“你这是打算住在工地上?左烨霖那边还没联系你?”
时然拿着水平仪测数据,头也没抬:“联系了,就说公司忙。”
“忙也不能把你晾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