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镇定自若地唤了一声,等到太子殿下乖乖巧巧地坐到他身侧,才询问道,“你打算将那个叫荆轲的留用?”
嬴政可太了解他闺女了。
方才荆轲一跪一告发,本来还漫不经心的人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起来,仿佛那个要被刺杀的人不是她本人似的,再之后宴会结束、她却没有跟着过来,嬴政就知道她对荆轲很感兴趣了。
“留他做了个太子洗马。”
知韫托着下巴,笑吟吟道,“虽只是一介剑客,但谁叫他还算有点眼光呢?看在他改邪归正、弃暗投明的份上,也不能将人杀了不是?”
太子洗马在东宫属官中的品级算不上高,论起职责,也不过是在太子出行时担任前导引路的侍从官而已。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太子近臣,听起来就很亲近的那种。
不过挺适合荆轲的。
若不然,真让他担任什么舍人、庶子的,怕是也玩不太转。
嬴政颔首,“随你。”
他向来不会插手她对属官的任命与拔擢,只需知晓他们不会对她的安危产生威胁即可。
“哦,对了。”
知韫拍了拍额头,嘀咕了一声“瞧我这记性”,随即支棱起来,笑嘻嘻道,“荆轲说他还有好友在燕丹手里,所以我答应他,会封锁他投秦的消息,宣称他在刺杀阿父时被当场擒拿。”
嬴政先是点头,而后一顿。
“刺杀我?”
他警惕地看向他崽,“你应当没有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吧?”
以她的性子,绝不会在意成为被刺杀未遂的当事人,现在无缘无故将主角调换成他,直觉告诉他这事儿有问题。
“怎么可能!”
太子殿下满脸写着“你怎么可以冤枉我”的伤心,委委屈屈地看向秦王,就差拿一方帕子在眼角装模作样了。
“阿父,你要对我多些信任。人家只是合理揣测一下燕丹的心理活动,觉得比起我,他一定更恨阿父而已,毕竟是要取信于他的嘛。”
她嘟嘟囔囔,“再者,阿父难道不觉得,荆轲奉命欲刺秦王,却在面见秦王的第一瞬间纳头就拜、弃暗投明,听起来就很能展现阿父那藏都藏不住的明主之风吗?如此佳话,在里头掺一个我算怎么回事?”
“听着倒有几分道理。”
嬴政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