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了。
“那真话呢?”
他说不是,那就当不是吧。
反正他自愿与赵国共存亡,也不需要有个人来劝降他。
“良为代地黎庶而来。”
张良敛眉,神色间满怀悲悯。
“殿下与王上听闻代地先逢地动、又遇干旱,黎庶水深火热、饿殍无数,而赵王竟未有赈灾救民之举,实在为代地黎庶哀之痛之怜之。”
他先作痛心疾首状,又大义凛然道,“秦赵同根同源,我王与殿下愿对代地黎庶伸出援手、助其渡过难关。”
李牧:“……”
这真话听着比假话还假。
偏偏,他们又已经在做了。
“秦赵尚且敌对。”
他心情复杂,“我一直想问,难道就不怕代地黎庶借助你们的粮食渡过难关,来日又踏上战场与你们厮杀?”
“是吗?”
张良幽幽道,“听闻赵王曾两度命将军领代地精锐南下,不知可曾与秦军交过手啊?”
被遛的李牧:“……”
这话未免也太扎心了。
邯郸都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秦军的锋芒锐利到他远在代地都能感觉到,结果那帮人还在忙着勾心斗角……
谁能信?
谁敢信?
若武灵王和惠文王在天有灵,怕是都恨不得从王陵诈尸,然后提刀砍了这帮不肖子孙。
他们当年容易吗?
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
“为什么?”
李牧低声重复,“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张良语调平淡,似乎在阐述一个无需质疑的事实,“赵地必将归秦,王上与殿下爱惜黎庶,愿尽力保全。”
“哪怕赵国还在?”
“哪怕赵国还在。”
于是李牧不再询问,只是深深地看了张良一眼。
“我不会带着代地降秦,若是赵王下诏,我也会带着将士南下,但现在,我不会阻拦你们赈济代地黎庶。”
至少他们在赈灾救民的过程中有没有“蛊惑”代地黎庶……
他管不了,也不想去管。
他自己尚且看不清前路、不知有无未来,又何必去阻拦代地的黎庶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