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她话说到一半才想起眼前这位不是秦王、而是荀子,于是立马改口,“韩非毕竟是夫子的弟子、我的师叔,只是做我的老师而已,难道还怕他会心怀不轨、加害于我吗?”
小姑娘无辜地眨眼,“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我相信,秦国定能以德行感化于他。”
武德怎么不算德呢?
荀子:“……”
老人家哪怕是从前周游列国却屡屡受挫,没能找到一个实现政治抱负的舞台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心累过。
难道这就是血脉的传承吗?
他的小徒孙,明明是个仁主明君的好苗子,却在某些时候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传承自昭襄王的虎狼之风。
偏偏还没法教。
因为道理她都懂,但就是不想改,面上乖乖巧巧地应了,一转头却依旧我行我素。
“你要走煌煌正道。”
荀夫子疲惫微笑,虽然心累,但还是絮絮叨叨地教导小徒孙。
知韫也不反驳,乖巧应是。
她生得好,一双杏眸似醴泉清亮明澈,认真听讲的模样十分有好学生风范,师叔伯们见此,纷纷为她解围。
“入秦的士子越发多了。”
性沉稳安静的毛亨温声道,“不知何时才进行入学考试?”
咸阳学宫的一个重要属性就是遴选人才,自然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地方,入学有入学考试,毕业有毕业考试。
勉强算科举取士·大秦版。
“快了吧?”
知韫想了想,道,“我看试题好像已经拟好了,等阿父忙过这段,腾出手调整修改一二,大约就会开始了。”
荀子颔首,“择优而取,善。”
“那是!”
她笑吟吟道,“每一次的试题都要阿父亲自过目,日后咸阳学宫的学子们,都是秦王门生,自然不能太拉胯,否则,岂非损了阿父脸面?”
更要紧的,是借着“秦王门生”的名头,避开推举制的弊处。
若君王有识人、用人之能,推举制确实能帮助发掘人才,但一旦推举人和君王立场相对,受他举荐之恩的人才要么背负忘恩负义之名,要么也跟着违逆君王,其弊深矣。
至于什么打破知识垄断的,现在谈这些事儿都为之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