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白了不少,已经隐隐泛出青。他想深口气攒些力气,却引得咳嗽起来,连吐了几大口血,这才嘶哑着嗓子勉强说出话来:“阿麦,你在伍里说过,谁要是先死了,他的爹娘就是大伙的爹娘,你还记得不?”
阿麦用力点了点头,“我记得!”
王七勉强出些笑容来,呼渐弱,强着说:“伍长是武安人,家里有个老娘,每月一两银子就够……老是锦官人,爹娘有兄弟照应着,媳妇带着个闺女,他说过媳妇若是愿意再走一步就由她去……若是愿意守……就拉她们娘俩儿一把。”
阿麦喉咙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儿地用力点头。
“我是顺平王家庄人,家里就我一个儿子,我爹怕我在外面受欺负,给我起名王七,说不知的,还以为我上面有很多兄弟,就不敢欺负我了……”声音停了下来,王七喘了一阵气,勉强地从前掏出那块标志将军份的铜牌,抖着手入阿麦手中,才又说,“我一直不肯改名字,就是怕我爹娘不知我已经做了将军,他们只知儿子王七……”